“罗将军,我敬你是阮阳的师父,可你又凭什么说,让阮钰登基才是?你可知那遗诏上写的究竟什么吗?”

蒋行舟一番话字字递进,其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恍若一斛珠玉滚落在地,让罗洪霎时冷静了三分。

他重新坐了下来,沉着脸道:“……遗诏上写了什么?”

蒋行舟不答。

罗洪深吸一口气:“果然是……让稷王登基?”

蒋行舟却道:“有什么差别呢?左右皇帝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了,按照你们的思路,不是正统也早就是正统了。”

让太子上位?开什么玩笑。

太子背后还有赵太后,就算没了赵太后,谢秉怀又如何能担大任?

为了夺权,他甘愿放任弘帝胡作非为,课税涨了又涨,是置全天下的百姓于水火,为的仅仅是可笑的一己私欲。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虚伪,虚伪得让蒋行舟作呕。

罗洪指着蒋行舟道:“你说这一番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可知当年若非稷王——”

“罗将军,别跟我打感情牌。”蒋行舟没想到罗洪会骤然提起阮阳的父亲,但他不想听,便直接出言打断,“要真有用,你为什么不让李枫告诉谢秉怀?那样谢秉怀会派杀手将我和阮阳都杀了,你们不是更无后顾之忧?”

罗洪被这几句话堵得半天都没再出一声,他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正中了蒋行舟的下怀。

他不该来,不该在这里和蒋行舟起了争执,他正把自己最致命的弱点暴露给蒋行舟!

这人城府太深了,稷王最巅峰的时候也不过如此,谢秉怀……若谢秉怀不曾位极人臣,不曾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与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