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指挥下,万昭军区区五千人,却活像一只雪原野狐,潜伏,追逐,又见势而撤,每一击都让氏沟疼在血肉,伤却不至筋骨。

几次三番,氏沟将领傻眼了:他们明明有五万的兵力,却只躲不攻?怕个鬼?

不,不是怕,他们一定还有后手,只待只待氏沟这边自己先弹尽粮绝,随后再一网打尽!

至第三日起,氏沟人不再放箭,也不主动迎敌。

他们不动,蒋行舟也不动,两边就这么耗着,苗威终于得到了喘息的空余,顺势而行,经过一番苦战,最终杀出了重围。

然则,苗威一军减员一半,就连剩下的一半也几乎都负伤了,蒋行舟见到他们时,各个面上毫无劫后余生的庆幸,反倒如被雪压弯了枝干的树一般,连脸都抬不起来。

蒋行舟牵着马,站在将士之首。

不同于蒋行舟的从容,苗威才吃败仗,此时狼狈得不成样子,见了蒋行舟,一时震惊:“竟然是你——?你……你不是在皇都吗?”

“是我。”蒋行舟一手牵着缰绳,躬身道,“说来话长,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苗威张了张口,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本以为此战必败,或许还会连累到木河,那么他便万死难辞其咎。作为从伍之人,他和木河不同,固然欣赏蒋行舟的才华,却没有忤逆国王的资本。

“杨大人——”苗威几乎感激涕零。

蒋行舟道:“我看这边氏沟的兵力并不充沛,都统是怎么……”

苗威登时羞愧万分,一张脸憋得红如猪肝,支吾了半天,撇开目光。

见他如此,蒋行舟顿了顿,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与王上汇合。”

苗威明白蒋行舟这是给他留了面子,没当众将败仗怪在他身上,却没接话茬。

“苗都统。”蒋行舟唤他。

苗威欲言又止,沉重地点了点头。

蒋行舟对他做了个揖。

苗威领兵往木河那边去,蒋行舟则原样将俘虏带回了麦关。

再回到鹰山,毕如很快迎了上来,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