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顾行笑,“他挺听你的话啊。”
到了春天,北绥还有些凉,凝顾拉拢着外衣,不置可否。
忽而,他像是想起什么,神色一紧,“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小姑娘坐在轮椅上,穿着件棕色的麋鹿针织外套,葱段似的指节按在扶椅上,小脸虽然清瘦了些,但面色尚算的红润。
凝顾望着窗外,院里那棵山茶花树上挂着彩灯,五颜六色的闪。
她不答话,俩人就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茶泡的太久,茶汤浓厚,许顾行抿了一口,涩到深处,“你有没有听天窗效应。”
凝顾说:“鲁迅的《无声的中国》: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他扯了一抹笑,“嗯,小姑娘功课不错。”
“所以呢?”
“其实你不用这样做的。年前,三叔有意让我帮你看学校了,我也已经打听了几个不错的音乐学院。三叔知道你不想跳芭蕾,他说小美人鱼本来上岸走路就像在刀尖上走,何况是跳芭蕾舞。他一直都有做你妈妈的思想工作,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凝顾听完,没显露什么表情,甚至她还有些发呆,脑袋空空。
她的情感接收,似乎越来越迟钝,也更像筑起自己的高墙,无坚不摧。
他走过去,厚实的大手掌落在她的头顶,像上次过年时那样,轻轻的揉。
叹息,语气柔和,“小姑娘,听哥哥的,以后有什么事,咱商量着来,行吗?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