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眉梢挂着极戾,似乎未预料她会下自己面子,语气带着不容置喙,“凝凝,你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世人是不分对错的,被爱的人不用道歉,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才会抱歉。
野狗。
她想起了两年前,在宋壶深前离开南荔的前几天,夏家的电话打到叶绿园,宋叔和小姨都不在,她因为宋壶深被骂了一句野狗,给人上门道歉。
不知道什么道理,被骂的人要先道歉,但她还是低了头。
之后,过没多久,宋壶深就出了国。
所有事情都是乱的,但她知道,宋壶深选择离开的诸多原因里,其中必有她替他道歉这一条,这个人从来不容人把手伸到她面前来。
一张白纸,被人拾起过,有了揉皱,往后再如何抚压平整,都掩盖不了那些斑驳折痕。
所以,无论那张白纸任何被人折好安放,她都只在意自己曾经是张白纸。
凝顾耿耿于怀。
这就是许凝顾和许眷顾的不同。
许眷顾举手投足都是被真切爱过的痕迹,所以他相信做错事道歉就能得到原谅,凝顾只是一张数着折痕的白纸,不记恨不代表不在意。
她所有的拒绝,都是在爱自己。
因为她只相信自己对自己那种偏执又绝望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