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深吸一口气, 声音像是要碎在风雨中,“靓靓, 靓靓。”
凝顾蹲下来, 雨溅起, 她脚上那双小羊皮的香槟色高跟鞋, 沾染了泥点。
而后, 她感觉被人轻轻扶住, 身体向前倾斜。
她的膝盖抵在了他的坚厚的大腿,全部的重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柔软却冰凉的手心, 嘶哑的嗓音,在轰鸣声中尤为清楚:“姐姐,下雨了,别弄脏脚。”
她被囚禁在那个干爽的怀里,瞳孔不断放大,一低头,看见了宋壶深。
宋壶深也看清了她。
远山一般的眉,眼底澄清,眼角微微向下弯,精致的鼻子,小巧柔软的唇瓣,白净的面容,无害而温柔。
宋壶深尖锐暴躁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清澈。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冷声:“肖引,把她带进去。”
凝顾的手拽着他的肩膀处的衣服,心口酸疼至极,无法呼吸,无法走动,连流泪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不要,我不要进去。”她看着他的眼神,坚定又温柔。
——凝顾是他头骨中的一枚钉子,宋壶深发疯地想。
勾着宋壶深心头的血,缠着他心尖的肉,这么多年,拨出来留个窟窿,想再找一个钉子,却没有第二个钉子可以补得完整。
她是清明、温柔的、美丽无暇的......宋壶深一直在脑海中幻想,她就是世间所有的美好。
于是,在他潦倒的、颓唐的、拥有一切却又一无所有的人生中,凝顾代表着欢愉、激情、陶醉......
她是宋壶深斑驳流年中所有的念想,是稀薄寡淡的一生感受的唯一温情,是幽幽暗夜中那一丁点指路的星光。
宋壶深淋得浑身湿透,发疯般地在雨中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