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起床后简单扎起的头发,额前长发飘落,她素手挽至耳后,“嗯?”
“先生醒了,在找您。”
在房间门口,凝顾捡起乱扔的枕头,脚踩在绵软的地毯上,走那个昏暗的房间里。
老管家站在门口垂手叹气。
这种场景就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先生一睡醒一定会找许小姐,见不到就会发脾气,砸东西,大喊大叫。
而老管家也一次次看她的背影,优雅而坚定,像一个献祭恶龙的少女。
卧室窗帘很厚,把阳光都挡在外面,室内一片昏暗。
凝顾摸黑进去,在沙发处找到遥控器,按下窗帘的大开间后,渡步到床边。
曦和的晨光打进来,将坐在床上那个男人笼在其中。
他身上睡袍被他扯得乱七八糟,上半身几乎都暴露在空气里,皮肤偏白,胸口和腹部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锁骨处被勒出丝丝红印,夺目,艳丽,触目惊心。
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下三白的眼睛盛满逼迫森冷,苍白的脸色只有下唇一点颜色,比平时多了几分吊诡。旁人见了,只觉得有一种被一剑封喉的恐惧。
凝顾把托盘放在桌面上,从床头柜上取了一根簪子,走到他身旁想替他绾发。
刚走近,就被他长手一拽,整个人落在了他怀里。
他把唇贴在她的锁骨处,微凉,语气不乏责问和可怜兮兮的意味,“你去哪里了。”
“去哪了”这三个字,她每天不知道要听几次,要回答几次。
她知道宋壶深生病了,那很长很长的她不在的时间里,病情一遍遍恶化到走向病态和偏执,喜怒无常成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