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出现莫名其妙的监管者,那么他醒后就该一直是这样。
伊塔洛斯避开地面的碎石,踏上台阶,进入走廊,最后停留在那扇牢固且紧闭的暗红色大门前。
他凝视片刻,推开。
房间里是树林,广袤开阔,同时幽暗朦胧。他这才注意到这个世界不但荒芜,且灰败的冷色调充斥每一处。这不是条坦荡的路,脚下白骨森森,黑色荆棘丛生错乱,鸟儿的尸体干瘪僵硬。连气味都消散了。
走在其中,仿佛连思想都失去,好像与世界融为一体。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一切都是身体的行为。
一只兔子从白骨中钻出,闪光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别再往前。”
那个声音说。
同时狂风卷起残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群虚影晃荡过,把兔子踩成肉泥。
伊塔洛斯跨越那团暗色,朝着林中柔和的光亮走去。
他看见座小木屋,用坠着露水的鲜花装点,被甜香与蝴蝶簇拥。突兀的日光落在屋顶、门前,墙角爬满青苔,窗边堆着美酒。生机盎然,色彩鲜明。
小屋逼仄狭小,其中堆满许多杂物,满满当当却不显拥挤。内里也长满植物,各种花藤从木头缝隙中伸出,缠绕,脚底是柔软的草地。
进门右侧是张躺椅,在窗边,日光就落在上面,落在身穿正装的男人身上。
伊塔洛斯不会看错,小屋中躺椅上坐着,怀抱枯骨的正是自己。
回过神,眼前的光亮消失了。
他敢肯定自己不曾在林中建造过木屋,那也不是他记忆中去过的场景。
他没做停留,来到最深处,就看见墓园。
其实也算不上墓园,只有一块石碑,立在枯死的老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