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管家之前说过，他没有名字，但是阮宋还是问了一遍。

人如果没有名字，连存在于世界的记号都没有，比没有来处更让人绝望。

“现在…现在有了。”管家似乎缓过来些，努力平复了呼吸，定定地看着他：“有个笨小鬼，叫我鹿鹿。”

阮宋嘴唇微动，没有说什么，点头。

“对，鹿鹿。”

这是他曾经误打误撞给巨人起到的别名，却被男人像是什么宝贝似的抢了过去。

难怪每次喊巨人鹿鹿时，他都会一次次地反驳，他叫戮。

巨人已经有名字了，而他却没有。

他曾经无限期待暗示地跟他说过：“你可以用你说的鹿鹿来称呼我。”少年那时候没懂，现在总算明白他对于名字的执念。

管家好似恢复了正常，只身体还软趴趴的，没骨头似的半瘫在沙发上：“是哪个鹿啊？”

“森林里小鹿的鹿。”自由，快乐，常被人们比作山间的精灵。

“好，好。”管家连说两个好，开开心心的像个小孩，他抬头看墙上来回摆动的挂钟，有些怔松。

明明已经是个死人了，眼前还是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了许多画面。

从好奇去庄园远远看的一眼，少年在人群里好像发着光，认真听旁边人说着什么。

再到后来，看到宝贝一样被巨人抱在怀里的少年，心里涌上莫名怪异的感觉，少年受了一身的伤，那个大块头果然愚不可及。

再后来，凑近少年，竟然让他两百多年来就失去的嗅觉又闻到了味道，是乍一闻扑鼻的，仔细嗅闻又若有若无的甜香，他似乎也久违的感受到了心脏跳动的感觉。

之后的相处，慢慢的就由不得他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阮宋。”这是管家第二次叫他的名字，语气像是在喊亲密的爱人，温柔的卷着点尾音。

“我想，就算不是被你的气味所吸引，哪怕我是个普通人，在某一天遇见了你，我应该也会无法自拔的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