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不怕死呢。”卿羽尘冷漠地说着，双手一松，原本被他拉拽着悬挂在水库边的夜宇皓“噗通”一声掉进水里。卿羽尘看着水面冒起一阵气泡，然后归于平静。

静静地等待了几秒钟，卿羽尘脱掉外套，蹬掉鞋，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以极快的速度朝下游。

更深的水下，夜宇皓的身影正由于自身的负重在飞快地下沉着。卿羽尘撵上夜宇皓，掏出别在裤腰上的工具钳剪断束缚住他的钓鱼线，重物得以脱落，然后他反手将工具钳别回腰带，腾出双手紧箍住夜宇皓的身体，转而托着他奋力地向上游。

夜宇皓被卿羽尘弄到了岸上，看他的样子仿佛喝饱了。卿羽尘曲起双腿呈跪坐姿势，紧接着他把夜宇皓翻了个面，背朝上放倒，肚子搁在他腿上，用双手连拍其背部。“哇啊——”夜宇皓吐了不少水出来。

“清醒了吗？”卿羽尘将夜宇皓翻回来，使他面部朝上，自己则跪坐在他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搅进我的世界可没好处。”

夜宇皓把眼睛转向卿羽尘的那一侧，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羽尘，这就是你要赶我走的真正原因？”

卿羽尘顺着夜宇皓的目光低头看看自己，脱掉外套后，上身只余下一件白衬衫，被水打湿以后，衬衫更是紧紧地贴在身上，平坦的前胸昭示着性别的真相。

“是，就是这么回事。”卿羽尘索性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重新认识一下，卿羽尘，性别是男。”

夜宇皓的视线转到正上方，茫然地望着天空：“要分手的话，至少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的VR设备我会寄还给你的。”卿羽尘说。

“呵呵。”夜宇皓面朝上，发出轻笑，“那种东西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值钱，还不还都无所谓。”

卿羽尘困惑了：“那你指什么？是你为我庆祝生日的开销吗？你告诉我你花了多少，大不了我想办法把花费还给你。”

夜宇皓把一只手按压在胸口部位，眼睛突然转过来瞪着卿羽尘，眼中的寒芒让全身湿漉漉的卿羽尘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他语气狠厉地问：“这里交付的真心，你打算如何偿还？”

“……”卿羽尘被他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虽然一开始两人网恋是误会，但他先对方一步了解了实情，按理说，他应该第一时间把真相告诉给另外一位受害者，但他却出于各种原因没有讲。

卿羽尘刚想说“对不起”，就突然意识到夜宇皓方才手动了——他挣脱了自己的捆缚！卿羽尘急忙要去身上摸武器的时候，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抵在了腰上。

“别动。”夜宇皓依然在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格外冷，“我手里拿的是枪，羽尘动一下的话，我的手枪是会走火的。”

卿羽尘不奇怪夜宇皓为什么会有枪，作为一个有着黑道背景的家族的独生子，随身带把枪防身也不算稀奇，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怎么回事？‘肌无力’的效果应该很持久才对，不该消失得这样快啊？”

“呵呵。”夜宇皓的笑容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但转瞬即被一种骄傲的情绪覆盖，“像我这样的家庭背景，随时随地都要防着被人暗算，我的家庭教师为了防止我被人下毒，从小就对我进行特训，让我定时服用一些低剂量的毒物、药物，时间长了，身体产生了抗药性，一般程度的毒药迷药什么的都奈何不了我的身体。”

“那你还让我绑？”

“我想看看羽尘你是不是真心想杀我。我很高兴，你果然没有真的要杀我。”夜宇皓仿佛在自说自话一样，他的笑容转向淡漠，一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淡漠，“但我和羽尘不同，我现在是真的想杀了你。”

第十一章 水中play

夜宇皓命令道：“把双手一起递过来！”

鉴于腰上抵着一把枪，卿羽尘把两只手一起送了过去，夜宇皓单手扯下身上还余下的钓鱼线，只用一只手就完成了捆绑动作。

“呐，羽尘很配合嘛～”夜宇皓用拿枪的那只手挠挠头，卿羽尘一见他手里拿着的“枪”，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哪里是枪，分明是自己别在腰间的工具钳，这家伙什么时候拽下来的，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夜宇皓看卿羽尘懊恼的神色，似乎心情一下子转好，他笑着说：“刚才威胁你的就是这东西的把手。羽尘以为是枪管吧？有哪个男人会在约会的时候带枪嘛～啧！”

“你打算怎么杀了我？”卿羽尘摇摇自己被缚住的双腕，“也把我丢进水库么？”

“那样太便宜你了。”夜宇皓以手摩挲着下巴，作思考状，“先带回住处，再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