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夏子路跑向离他最近的孩子,他眼泪婆娑,因为恐惧一直在哆嗦,手指因为窒息使不上一点力气,但他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近乎是嘶吼着:“别再流血了——”

快来救救我们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

“嘭——”

.

“嘭——”

严炀彻吐掉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不行,我凿不动。”

“根本就没有工具!”邵钰愤愤对着王合文,“我就说在下面不应该缴械的,谁让你带头缴械的那么快!”

严炀彻常年玩世不恭的笑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怒色:“一路上蹦跶的那么欢,就急,就急,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邵钰愤怒帮腔:“紧赶慢赶要过来,连我们去找找弦哥都不行——”

“都先别吵了!”姜烽蹙眉吼道,“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所有的淋浴喷头都大开着,毒气被源源不断地输入,四周白烟愈来越浓,姜烽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放气口,玻璃样的眼珠映出了狼狈求生的他们。人声嘈杂,忽然,坚强的守卫心中又难以控制地涌出无限悲情。

历经千险,终于喘息着回到这片土地,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喝上一杯温茶——

原来他们这些人,从出现就意味着消失,原来无论时过境迁,无论瘟疫肆乱与否,他从来就只是一个失败品,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一个政客们在推杯换盏中的灵光一现。

那么……

别人的生命呢?连大学都还没有读完、就被撕碎在伊犁河滩上、连一片完整衣服都没有的卢笛呢?悲壮地唱着丧歌、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点燃活死人大军、把守护看得比命还重的青冉呢?才刚刚满十八岁、刚刚以为自己找到为父母报仇之路的库尔玛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