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她哭过笑过,等到他愿意跟她回京了,可眼前的这一幕又好似提醒她,这一切是梦。

“是梦吗?”她恍惚间,有些分不清了,扭头问向阿集,凝集眶底的泪水糊了视线,悲凄中还夹藏着丝丝希望,语气喃喃。

重活一世,是梦吗?还是说她早已经死在宫里二十岁那年,现下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阿集张了张口,说不出一个字,她该怎么告诉小姐,这偌大的商府此刻空无一人,那个被小姐心心念念却又不知好歹的少年,在前日已经死了。

尸体已然成灰,好似因身份原因连场大殓之事都不曾有,草草收尾,从此埋没消迹。

沈知珉坐于那张古老陈旧的书桌前,感受着他十年如一日的模样,明明她来雁城是为了与他有个能破镜重圆的机会,为何她苦心哀求的结局竟是加快了他的死亡?

为何会更改了重生路线?沈知珉将脸颊贴在那翻卷的书卷上,耳边隐约听着有力又锋利的字迹声,和那缓缓翻动的书卷声。

偶尔会伴着窗外叽喳的鸟声,或随风吹动舒润心脾,让人不忍离开。

就这样,沈知珉沉浸一人待了两日,商府里,就连费游也要进行最后的告别了。

两日不见的费游冒着胡渣,眸中褪去了严肃之感,多了几分颓废,在沈知珉看来,这样的费游才像是他手下出来的人。

想及此,沈知珉缓缓一笑,就这样看着定立于院落中央的费游,久而久之,思绪又开始飘忽了。

“我想去看看他。”她喃喃道:“他不愿回京的,你可有找个温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