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侑安未动,并未回应床上之人。
谢康禛心里清楚他不会过来,伸出的手落在被子上, 昔日的那份威严早已不复存在, 留下的只有满脸的惆怅。
“你恨我, 是应该的。”
闻言,商侑安带着一丝嘲讽, 问:“父皇, 我恨你什么?”
“自你出生,我便不喜欢你。”
谢康禛缓缓道, 对于少年隐忍的镇静, 收入眼底,“你母亲一心系于你身上, 原本对朕仅剩的一点期望都转移给了你。随着你长大, 朕在你母亲眼里渐渐失去了存在感, 多了一份不耐烦。”
谢康禛回忆着,眼里湿润,眉间紧拧,透着十年未曾放下的执着。
商侑安面色冷漠地瞧着这个满脸悲伤的男人,好似对男人自怜的话透满不耐烦:
“这件事情您早在当年就告诉过我了。你还有别的话要说么?”
少年的不耐烦让谢康禛沉默良久,“朕知这一切都是她对朕的惩罚,朕不怨不悔,朕会同她道歉的。只是,我唯一的遗愿便是能与她同墓而葬,这是少时的承诺。”
殿中陷入死沉的寂静--
少年忽的笑了,笑容竟带几分阴鸷,他走近榻前,狭长的眸子轻挑,眸似寒潭,露出几分讥笑之意:
“当真一丝都不悔么?”
面对少年的质问,谢康禛却见少年眼底的清冷自嘲,那一眼,看穿了少年藏于心中多年的委屈和失望。
在那一刻,谢康禛微怔,不由自主地想伸手摸一摸少年的脸。
这样荒唐的、象征着父爱的举动,在几乎要碰到少年时,被少年躲开了。
一刹那的愕愣后,商侑安嫌恶般起身,他隐去被曝于人前的酸涩感,指节攥得发白,带着几分连自己都厌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