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谦接连的问题,顾原道:“太子殿下不必操心老夫的腿,只是这些天,应无法再教习殿下了,殿下也不要忘记每日温习。”

“老师,我在问您为何要去宗正寺?”谢谦打断顾原的话,又问了一遍,面上依旧是来时的温和,却是透着几分强势。

顾原抬头,对上谢谦的眸子,那眸中点点笑意都是谢谦最后的耐心。

顾原了解眼前这位少年太子,知晓他看似温和的外表下,是阴晴不定的性子。

尽管听过不少少年顽劣的事迹,可因从未曾在他面前出现过,故而,对于少年的所作所为,顾原都可包容。

眼下带有强制性的质问,让顾原眼里只纵逝而过的波动,回归平静:“盛安王。”

果然,是为了商侑安!

“老师冒着父皇发怒的风险也要为他求情,又因他,让自己这样狼狈。老师,我才是您的学生啊。”谢谦面露不解,不禁弯腰看向床上一身清廉正气的老师。

在谢谦心里,最敬重的就是教习自己多年的太傅。这些年,不论是在父皇的殿前,还是母后的询问下,皆因顾原的那句“璞玉堪雕、蒙以养正”,而让谢谦走至今日。

是以使他们让他走至今时。

所以,谢谦是感谢顾原的,可是从何时起?老师不再教导他一人了?太傅不再是他一人的太傅了。

“殿下。”顾原咳嗽着身子,语气有些语重心长:“殿下应当明辨是非,志存高远,不可心浮气躁。你们皆为手足,怎可视为寇仇相对?”

谢谦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他瞳孔漆黑,不悦情绪浮上眉间:“老师,他如何使得你如此偏心?”

若不是他非要去宗正寺,何以会坏了双腿?谢谦万分不解,可这份偏执问题得到是顾原的一阵叹息,紧接着便是无尽的无言。

顾原知晓,他的话,少年是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