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只怕少爷们……”
“他们要给你脸色看,你就来告诉我,”胡阁老打断了窦氏的话,道:“老夫没死,他们就翻不了天。”
窦氏忙就道:“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老太爷如今身体康健,还有好些年的日子要过呢。”
胡阁老:“一会儿我把人手给你,贞娘你替我把这个家管起来吧。”
窦氏低声说:“只怕妾身做不好。”
胡阁老背着手,看着面前被风吹得涌着波涛的水面。
窦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就又有些惊疑不安了。
胡阁老扭头见窦氏慌忙,突然就笑了起来,道:“贞娘,大半生都过去了,你初见老夫时慌张,如今在老夫面前你还是慌张。”
窦氏没说话,这是事实啊,她就是慌张。
胡阁老:“你我夫妻这些年,我们……”
“老,老太爷?”窦氏小声叫。
她一个妾,哪有跟主子做夫妻的福份?
胡阁老坚持道:“你伴我时日最久,不是夫妻又能是什么?”
窦氏想问,那您要置夫人于何地?但这个问题,窦氏最终没有问出口,爱与不爱,同床共枕之人最清楚了,何必非要说出来呢?夫人一生就活在这个大宅子里,而她,不管胡阁老是外放为官,还是做钦差离京,都是她跟随在旁,走南闯北,只看过见过的地方,她这一生就比夫人的值了。
“贞娘,”胡阁老叹一口气,低声道:“这一生啊,终是你与我相伴的。”
窦氏眼中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妾氏管家,这传出去,会让您受人非议的,”窦氏想想还是担心,半晌之后,又与胡阁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