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是翠花婶的样子没错啊。

难不成这次不是嫁给应管事了?

想到这里,再打量一下房间里的装饰,确实与上一次不太一样:床铺上的被褥换成了云朵一样柔软轻盈的布料,房间里的金器添了许多,灯盏、香炉、还多了一个博古架,上面摆了许多通透的玉器,即使是她一个外行人,都觉得漂亮的紧。

一切看上去一样,却又似乎不太一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想到还要嫁一次江随舟,她隐约觉得紧张。

但一想到是嫁给别人,却更觉得屁股底下安了刺一样,令人坐立不安。

韩岁岁索性走到了屋子后面的窗户边上,听了听,这边人少,便掀开窗子打算直接溜出去,却意外见到了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干瘦身影。

韩岁岁身子一僵,她心里暗道:果然换了人。

猜中的得意掺杂着一点莫名的低落,太过复杂,也太过短暂,如一缕轻烟,似乎还未现于世人眼前便悠悠然消散了。

翠花婶家只有一间大北屋并两边的厢房,她现在的位置就在北边正屋的后窗,掀开出去,就是一条小巷,与后面人家一墙相隔,僻静至极,生长着许多杂草。

想来这新郎官大婚晚上能自己跑到这里来,也是对婚事不满意的。

正好。

杂草长得很高,她完全可以借着夜色悄悄跑路,只要声音小一些,就有很大可能不会被发现。

而且那新郎背对着窗子,袖子抖动,看上去像是在发酒疯,也没功夫注意到她。

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韩岁岁轻手轻脚、身形敏捷的从窗子里爬了出来,刚落地走了没几步,便被人从身后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