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出口,不再管裴辜元明显僵住的脸,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裴辜元沉声道:“她说孤是有心的小人?”

“殿下息怒,”顺德眼珠转了两转,“不过娘娘昨夜回得晚,许是受了惊,今日才连句全乎话都说不出口的。”

至于后者,娘娘为何受惊,又为何晚归,顺德识趣的没再言语,他知晓太子会想明白其中的关联。

裴辜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太子府:“请公主来一趟。”

护国寺。

香火燃尽的气味愈来愈近,沈卿欢裹紧了兔绒大氅,由窕儿扶着下了马车。

今日的护国寺格外安静,沈卿欢跟着僧人进了内室,一尊大佛正对着她乐呵呵的笑。

“母亲。”沈卿欢看了那身影许久,才开口道。

金玉兰虔诚地将香火插在了神龛中:“欢欢长大了,该知晓这其中的利弊了,东厂的可怖是你想象不到的,你如何偏要以身犯险。”

“母亲,”沈卿欢拢紧了大氅,“女儿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我知晓,”金玉兰转过了身,脸上仍是一片慈爱,“可尚书府再如何说也是清流世家,是断不可同一个阉人亲近的。”

“哪怕整个尚书府走向灭亡吗?”沈卿欢阖上了眼眸。

在这一瞬间,她身心俱疲,她知晓,不论是想亲近谢谨庭,还是想让整个尚书府的实力站在谢谨庭的身边,都是极为困难的。

这一刻,不只是她,便是权势滔天的谢谨庭也是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