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倚靠在树下,瑟瑟的风吹落了本就无几的叶片,坠落在凝结了寒霜的地面上。
楚祈看着她,然后步步走来。
那日的话并不是想要同楚祈重新开始的意思,只是她想要放下那些淤于心底的伤痕,不只是为了旁人,更是为了自己。
她不会再那么抵触楚祈。
尽管在对视上他柔和的眼睛时,她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心头发颤,如同她根本无法自控地排斥他的接近。
“你怎么在这儿。”赵岁欢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哑了。
“听周澈说沈之柳这个时辰还叫你,我不放心。”他将早就带好了的披风系在她的身上。
举止亲昵,但却又没有多余的动作,保持了适当的疏离。
赵岁欢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夜色,现在时辰是不早了,换作往常她可能已经睡下。
“赵笙笙还活着吗?”一片宁静中,她陡然开口,就连楚祈都感到错愕,望进了她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浅色眼眸里。
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回提起与过去相干的人。
“嗯,”楚祈轻声回答,但却负手与她同行时,没能忍住多加了句:“她没有轻易了结性命的资格。”
不想要她误会,他留赵笙笙一命是因为有任何私人情感在。
以至于急切的解释中慌乱无处藏匿。
她忽然觉着楚祈变得鲜活了起来,比以往所有时刻加起来都要鲜活。
失去了皇位和身份后,反而就连他也放下了什么吗?
赵岁欢还没有过问具体的细节,京内的种种她不爱听也觉着同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