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一下子坐起来, 眼睛滴溜溜的转,打起了鬼主意。
“我腿还没长好。”她拉长音说话, 带着两分颐指气使, 又像个爱娇的顽童,两手撑在身后, 仰身坐在莲台上,腿晃来晃去,闲不住,瞧不出没长好。
晏停云并不恼,反倒笑了起来。这个小姑娘生得殊丽, 不作弄人时, 像个精雕细琢的玉像, 高高在上的神灵,玉骨沁冰, 金漆眉眼,旖旎的不真切,也不亲近。
他瞧着,便怕是一场好梦未醒,也怕她不知什么时候,便雾似的离开……而他一个人,又似一潭久冻的死水般活着。
晏停云垂着眼,走上前重又拢好她的衣衫,偏着头,轻轻将她抱起。她身量小小,轻的像一只猫儿,身体也软。抱在怀里,心里无限爱怜,生怕力气大一点,都会伤到她。
妖坐在他的臂弯间,手攀着晏停云的颈,很是乖顺靠在那里。只是在男人瞧不见的地方,她的眼却冷,指尖闲闲抚过男人颈侧的青筋。
“你做什么?”男人问她。
他的手臂依旧很稳,仿佛穿了件高颈冬衫,那想起来软玉似的纤指,都落在了厚布上,可他的背脊却悄悄绷紧了。
“你们人真脆弱。”她的指尖依旧抵在那青筋上,轻轻刺下去,掐出一道月牙儿似的痕迹,“我咬下去,你就死了。”
妖深深嗅了一口。男人身上的伤口反复撕裂不愈,周身血腥气若有若无,泛着蛊人的甜香,她腹里又生起一种近乎于烧灼的饥饿,催着她将他拆骨剥肉,吞吃下去。
可是,她好像又不仅仅想要将他撕扯坏、吞下去……妖的手指由掐变抚,顺着晏停云颈上的青筋,一路追索往下,拨翘起他颈间一点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