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雾生,四周似有茫茫。可晏停云依旧什么也没察觉,依旧颓唐委地,一动也不动。
窗外树叶哗啦响动,妖嗤嗤轻笑,大摇大摆的在半空中逡巡一圈。而后一甩身,钻入莲台。铜镜上,重重鬼面一闪而过,莲台上突兀亮起萤火似的光。
光,在晏停云身后悄悄亮起,照在人身上,分明并无温度,这寂寂空室,却不再如冰窟一般。
影子斜投膝前,晏停云从魇中惊醒,一时心跳如鼓。他回头望去,僵硬的如同一个刚刚化冻的人。
莲台上,萤光如豆,仅似莲花生芯。是那样微弱,那样小,仿佛一吹即灭。晏停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点点萤光从莲台中飘出,飘飘悠悠化作光汁源都在抠抠峮乙乌尔尔气雾儿吧依河,仿佛月华流波似的,慷慨的向他流淌而来。
晏停云如在梦中,如见神邸,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萤光落在他掌心,缠绕向他的手臂,微带凉意,像是最上好的丝绸,可触的月光。
他虚拢住掌心,想要握住这团光。萤光却从他掌心一溜烟的滑过,没入他的身体。一刹那,光华大盛,他身上的痛意全被驱散,伤口收敛愈合。
然而,萤光一触即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小佛堂内重归了一室寂寂,只有星星点点残香的火光,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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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朴树下,三五个小童坐在石凳上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