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只小狗,娇气、不安分,要人时刻陪他玩。
秦纾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向趴在膝上的沈铮。他胡乱作闹着,一身银红的衫子也被揉的皱起来,在冬日的日光下泛着水波似的细细粼光。
“你不理我就算了,还要笑我。”沈铮有一点不高兴,趴在那里小声嘀咕,睫毛眨巴眨巴,像小蝴蝶忽闪翅膀。
秦纾又笑了一下。
“你唤我是东西写好了要给我看么?手上蹭了这么多墨,看来是鸿篇巨著了。”
沈铮抿住了唇,不闹她了,两手捂住铺在榻上的纸张,面颊染上飞红。
“不给你看!”
他只写出来了两句。是今天忽然想到了,再多的却怎么也写不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病了,变成了一个生了锈的东西,也像是被蒙了一层雾,迟缓、蠢笨,藏在头脑里的那些东西都看不清了。而他不愿被秦纾发觉。
“那你可要藏好了,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去偷看了。”
秦纾同他开着玩笑,却不碰他写字的那张纸。只将他的指尖捏起来,掏出帕子细细擦干净上面的墨痕。
他手上上过拶刑,关节变得弯曲,伤口也未结痂,紧紧缠裹着细绢。他写字时需将笔攥在掌心,从前苦练过的字,如今也不知还剩几分了……
秦纾不忍看,轻轻将他指尖拢在手里。
沈铮歪着头端详她,指尖在她掌心蜷了蜷,忽然语出惊人。
“我觉得……你看我的时候,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是么?”秦纾的手顿了顿,语气却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我看的从来都是你一个。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