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转转眼珠,满脸的疲倦,彻底埋进他怀里沉沉地睡去。

翌日,宝华殿。

龙椅中空无一人,而在下头矮了几阶的平台却摆放了一张凤床,深入简出的太后正端坐其上。

“皇帝偶感风寒、龙体欠佳,无法出席,这一年一度的大朝会便由本宫主持,一切照旧。”

皇亲大臣与异国时辰共同举杯,一贺天衡千秋万代,二祝陛下早日康复。

温淮抬着酒樽,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就是他的法子?如此的说辞,倒不如直接昭告天下说皇帝纵欲过度,导致病得下不来床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故意的。”

梁越仰头干了杯中美酒,嗤笑道。

各国分批次朝贡,稀奇珍宝无数,温淮没什么欣赏的心思,等待这个环节结束,歌舞上场,他便悄悄离席。

闲月阁。

时隔几个月,他又来到这地方。

推开门,地上满是脏污的积雪都无人清扫。

温淮提起衣摆,慢悠悠地踏进屋里。

主屋别说炭盆了,半分暖气都没有,比屋外头还要冷上不少,温淮打了个寒颤,扭头看过去,赵愚整个人团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皇表叔,你来了?”

他伸出全是冻疮的手。

“你还活着么?别比皇帝先死了。”

赵愚勉强扯起唇角:

“我果真没有看错人,皇表叔的确说服了王爷。”

“并非我说服,还是大皇子言辞恳切、巧舌如簧。”

温淮裹紧了厚披风,直直地看向他:

“你要继续跟我打太极么?”

“不,只是……”

他看向桌子上的破败茶具,徐徐补充——

“还需要解决一项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