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幺父母来过一次,才知道人家是不富,可也算不上穷。

农村小作坊,一年赚十来万没压力,有房有地有粮食有菜园子,一个独生女,怎么可能养不起?

他们以前一直不明白,老幺为什么非要自苦。

“我小时候很调皮,特别调皮。”老幺言语幽幽:“家门口的小河,那时候还很清澈。”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我淹水了,邻居大姐姐救了我。”

“我家里就我一个,大姐姐带我上岸的时候,她情况还好,家里人自然抓紧带我去医院。”

“后来呢?”

“等我们从医院回家,大姐姐高烧不退。我家里人自然要带大姐姐去医院……”

“没去?”

老幺看着天花板,眼泪安安静静流淌:“她父母说,给钱给营养品就算尽心了。”

舍长猛地抬头,“结果呢?”

老幺双目失神,“还能有什么结果,大姐姐脑子烧出问题了呗。”

“他们说,发个烧而已,多盖床被子捂捂就好了。”

天啊。

“我家里人知道后就说,大姐姐要结婚,我们家给陪嫁;不结婚养大姐姐一辈子。”

大家不敢再问。

老幺抹掉眼泪,要哭不哭,“大姐姐奶奶不干,让我们家一次性结清,赔偿十万,此事了结。”

“那时候,我家里人只以为他们不相信人心,抓到手里的才是真的,对吧。”

“赔就赔吧,大姐姐救了我一命呢。借钱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