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魏府大门,魏远洲并未上车与她共乘,而是改为骑马,等到了永安街,便与她分道扬镳,朝城外方向疾驰而去。
宋卿时靠在车窗上思忖,宋秋池与李家嫡次子的婚事泡汤后,二伯父会给她另寻个什么人家,往上应当不大可能,可往下,以宋秋池的性子,估计难以接受。
至于宋秋池想进魏府为妾那不切实际的念头,她得尽快给掐灭在摇篮里,免得给她的未来招来什么隐患。
心思微动,她敲了敲车窗,撩开车帷,招手唤来外面的绿荷,待她耳朵凑过来,低声对她吩咐了几句。
马车继续往前走,原先还跟在车队旁边的一抹蓝绿色身影,不知何时隐入了人流之中。
本以为魏远洲就一晚不回,实则连着三日,都未见他的身影。
这日,太阳西斜了,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落下最后一个笔画,宋卿时顿时觉得脑袋发昏,不由揉了揉因执笔太久而发酸的手腕。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她已经连着抄录了两日的掌家章程。
其实谢氏所教大部分她已经掌握,但是身为谢氏眼中的初学者,懂也得装不懂,可为了不那么辛苦,偶尔还得展露一下她在掌家上的“天赋”,适时得聪明一些,给谢氏一种孺子可教也的错觉。
等谢氏掀眼看过去,她熟练敛起脸上的疲惫,扬起唇角乖顺道:“母亲,请您过目。”
旁边的圈椅上坐着一位美妇人,身穿暗紫色大朵牡丹花对襟长裙,眼尾朦胧的皱纹像淡云中的月色,柔和又凌厉,周身自带一股压迫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