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很少来医务室处理自己的伤,余鹿有些无措,小扇子似的睫毛颤动,仅在医生说完以后,呐呐地应了声。
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姜楚便多留心了一些。
倒也不是他多么热心,多么善心泛滥,只能说机缘巧合余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正好他有一点能力,那能帮就帮一下。
姜楚是真的很讨厌,也看不起校园霸凌的那群人,同时也为像余鹿这样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受害者感到惋惜和愤怒。
姜楚帮他这一次,大可以说是杯水车薪,但他希望余鹿至少从他那里感受到了善意。
这个周末,除了周日下午出校去上泰拳课,姜楚自发照顾行动不太方便的余鹿的三餐。
但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给他顺手带了份饭罢了,姜楚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余鹿这么瘦还真是饿出来的。
他是特招生,学校补贴的餐费都在饭卡里,但饭卡被欺凌他的那些人拿走了,美其名曰替朋友保管,只有在欺负完之后才会还给他。
而姜楚搬进宿舍的那个晚上,余鹿之所以会接这么满的水,以至于受惊后晃出来烫到手,是因为他已经一天没吃饭,只能喝水充饥。
当姜楚知道这么个事儿后,当即在心里友好地问候起被袁扶青扔去沃花肥的那几个霸凌者。
当然对于这个扔去沃花肥,姜楚后来想了想,这个世界好歹还是个正常的法治社会,猜测应该就是把他们扔在化肥堆里淹个几天几夜……吧?
不管怎么说,那些人还是受到了惩罚,也算出了一口气。
时间飞快过去,在姜楚紧张地搓手的期待下,周一终于来了。
上午第一节课,弥勒佛般祥和的班主任一手端着保温杯,教材夹在嘎吱窝下,另一手拿着一沓成绩单,稳稳地走进班级。
“同学们,上个星期大家月考的成绩都出来了啊,两个人一张,往后面传。”班主任把成绩单分成四份,让第一排的同学往后传。
十八班的同学们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们的成绩还用看?从高一到现在别的不敢说,但成绩肯定是稳稳的,只要分数的底线还是零。
交换生活动在上个星期已经结束,姜楚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前桌的黄焦焦也已经回来了,一个月没见,那头脏辫竟然已经剪成了小板寸。
从会唱hiphop的脏辫吉吉国王,变成了文静的板寸吉吉国王,简直判若两猴。
前面还在传成绩单,姜楚一边等,一边听前桌的对话。
“黄焦焦,我真看不惯你这死样。”刘明明浓眉大眼,满脸嫌弃,“你让我感到恶心。”
“不好意思,还没从一班的状态调整过来。”黄焦焦看不清表情,但从那平静无波的声线中姜楚隐约品出一丝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