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偏开头,抿紧嘴唇:“我是孤儿,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为了在地震里保护我,去世了。”

宿洄缓缓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有免费的绘画培训班。我学画画,就是为了补贴家用。”

宿洄想得很长远,他不能一辈子依靠孤儿院,成年后他就得从孤儿院搬出来,到时候光凭奖学金,他不一定能养活自己。

所以他得有个一技之长,最好还是不用出门就能赚钱的那种,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宿洄感到无比庆幸,幸亏当年学了画画。

郁怀白不说话了,他把咖啡放到窗台上,沉思许久。

宿洄眼里的难过不像假的,他说出的话除了穿书这个一听就很扯淡的设定外,其余并没有漏洞,逻辑也是自洽的。

要么他把自己的故事编得太好,好到连他都识别不出真假,要么,他说的都是真话。

郁怀白缓缓道:“我该怎么相信你,穿书这种事情……你别哭啊。”

宿洄突然开始掉眼泪。

郁怀白顿时眉头紧锁。

他也没把宿洄怎么样啊?

顶多就是前几天逼问的时候,语气重了点。

那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哭吧?

郁怀白一向淡定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慌乱。

宿洄擦擦眼泪,声音因哭泣显得含糊不清,又轻又软地说:“我想到我爸妈了,我好想他们……”

他刚说完,眼泪掉得更快了:“我真的,真的,好想他们,呜……”

郁怀白赶忙从桌面上抽出几张纸巾,轻轻帮他擦眼泪。

他嘴角紧绷,声音僵硬:“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问你这事,对不起。”

宿洄抽了下鼻子,声音断断续续:“我原谅你了。”

生平第一次被人原谅的郁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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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怀白等宿洄缓好了,去洗了把脸回来,这才继续问道:“你对宿家什么态度?”

宿洄想了很久,抬头跟郁怀白对视,眼神十分坚定:“如果你对付宿家,我一定站在他们那边!”

郁怀白目光瞬间沉了下去,他沉声道:“你只是一个穿书者。”

言下之意,他跟宿家的事,关宿洄什么事?

宿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挺可怜的,整个人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倔强、执拗、不听劝的劲。

宿洄虽然胆子小,但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字字清晰。

他说:“虽然我是被迫穿书,虽然我也不想出现在这里,但我毕竟用了宿晨的身体。宿晨虽然跟宿家那些人感情并不好,但他最在意的就是整个家族的荣辱声誉。如果我用了他的身体,却站在岸上,眼睁睁看着你把整个宿家搞垮而袖手旁观,那我跟无良的夺舍者有什么区别?”

“我是倒霉的穿书者,不是无良的夺舍者。”

宿洄缓了缓,继续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劝宿家跟你和解,和解对宿家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

当然,劝说的前提是,他得能在宿家活下去,得有人听他的。

郁怀白摸摸手上的戒指,问:“如果我不愿意和解呢?如果我执意要对付宿兴夜寐呢?你会帮着他们对付我吗?”

宿洄赶忙摇头:“当然不会!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为宿家争取生机,比如如果宿家合作的客户反水,我会一家家去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