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铮没说话,帮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待他坐进来,黎铮就把所有窗户全关了,然后打开了暖气。

江新词还在搓手,他低着头,不敢去看黎铮。

黎铮从后座拿来了一条毯子扔给江新词,然后踩向了油门,车子开动后,他才回答江新词的问题,“我的员工住院,出院了我来接一下,赢个好彩头吧。”

江新词点点头,抿着嘴看向窗外。

因为开着暖气,没多会儿窗户上就起了一层水雾,江新词像小孩儿那样,画了一个笑脸,然后看着他弯弯的眼角流下水珠,像哭了一样。

不仅是人,万物都是这样,笑着笑着就哭了。

“江新词,你很像小孩儿。”黎铮看了他一眼。

面前裹着棉服,下巴都藏在衣领里的小朋友太像他的那一只了,明明江新词住院的那段时间,他都不用吃药了,可是一见到江新词,他就觉得自己病情又加重了。

“是吗?小孩儿多好。”江新词笑了,“小孩儿有人宠,有人爱,不像烂白菜。”

但是很可惜,江新词是烂白菜。

他不记得自己亲生爸爸的模样,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跟着妈妈,妈妈很穷,带着他吃了上顿没下顿;妈妈也很漂亮,总有人想包养她。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那条路,找到了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起初很爱妈妈,对江新词也还算可以,江新词勉强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但是时间一长,男人就腻了,他放任妈妈生病不管,照样出去找别的女人,妈妈死在病床上的那天,男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

后来男人嫌弃江新词是个拖油瓶,本来想把他扔了的,但是发现江新词很好玩,因为不管他怎么打江新词,江新词都沉默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