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初在颠簸中,缓缓睁开眼,可什么都看不清。
他好像感觉到切切实实的温暖了,不是妈妈带来的……
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在他心里早有答案。
急促的喘息悬在他的头顶,冰碎裂的声音,靴子踏着奔跑但我声音,慢慢在他耳中扩大了。
“人找到了,马上送医院,”陆言声音很急,可还是回头吩咐一句,“在里面的人都通知出来,快速下山,一个都不能少。”
严厉,快速,沉稳。
陆言的代名词。
即使再慌乱,也顾全局面,考虑周到。
沈之初睁不开眼,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心中复杂的感情。
陆言在车上也要抱着他。
垂眸,金光敛起,里面只映着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那张脸甚至被冻得有些发蓝。
嘴唇,黑长的睫毛都结了一层薄霜,对死亡的恐惧让两只白色兔耳冒了出来,此时也挂着霜,可怜地垂在脑袋上。
扎在脑后的长马尾被冻成一条,他心被猛得抓紧,伸手捏碎结在上面的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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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沈之初悠悠转醒,他好像睡了很久,但……做了一个好梦。
外面估计已经是白日,没有阳光照进来,但身上也是暖烘烘的。
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昨日采的药草,撑起身子,对面就放着他带进冰窟时的包,还关得严严实实,松了口气。
能感受到身边还有一个人,而且,能嗅到熟悉的味道。
……
“醒了?”
陆言的声音有些冷,也有些疲惫,他坐在椅子上,翘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