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唯一的心愿,便是初一能有个好归宿,女儿的将来有了着落,就算是叫她去死,她也了无遗憾了。

年初一听她那话头里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不甘心,于是也放了心,女人只要还有斗志在,就还有希望。

她爹一心想生个儿子,她们能成全了他延续香火的念想,可也不能因此将她们娘俩个丢开来不管。

再如何,她娘是那个陪着他风风雨雨挨过饿扛过苦难的人,如今日子好过了,就能将过往丢弃嘛?

“娘,您以后可不能万事都随着我爹的心意,小事上头他只要做到一杆称称得平,咱们也就算了,可大事上千万警醒着点,刘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都还不清楚,凡事都防备些总没坏处。”

年初一将那玉佩包在红布里交到她娘手上,一边又道,“该端着的就该端着,该落下的,咱们也得放开,要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您记着跟我说一声,咱们两个人出主意,总好过你闷声不响的憋在心里,甭管年家进来多少个妾,您可都是当家主母!”

陆敏君接过女儿递过来的东西,眼睛有些发红,女儿的话让她一下了惊醒了过来。

是啊,她那么悲观做什么?现在一切还抓在自己手里,就算刘氏将来生了儿子,不还得管自己叫娘吗?

“初一你说的对,娘不应该这么早就放弃自己,就算是为着你,我也得把这个家看牢了!”她咽下心头那股不平,将手里那半截子玉佩握得死紧。

“这就对了,咱们也不会特意为难或是克薄她,该立的规矩就叫她立,该有的东西也要给她。”提点了她娘几句,年初一就回了房。

看外头这副架势,今天晚上怕是有得闹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还是早些回房,将房门锁紧了才好。

年老三幼年时随着逃难的人群到了溪口镇,很是吃了几年苦头,陆敏君却是溪口镇原住民,只因家里老父病重,若是嫁了别人,家里便照顾不到,无奈之下,就招了年老三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