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巨响,谢砚书的手再难强使力,任由宋锦安脱身。
那句话反反复复滚在他耳畔心尖,将他推入火海生不如死。从前他有多恨宋家父子,现今便有多恨自己。他明有千百次同阿锦白头偕老的机会,却硬生生叫仇恨蒙蔽,叫他咬着牙发誓永不爱上仇人之女。是他亲手将不属于阿锦的过错强加于她,也是他亲手送阿锦变成如今这般决然。
好一个作茧自缚。
谢砚书不甘地支起身,周遭士兵已不敢再打。只惶恐若当今首辅真死于他们之手该如何脱身。
付时宇心里隐隐猜出些甚么,忧心宋五的桃花未免太多。因而只言简意赅道,”谢大人要同宋五怎样我管不着,但谢大人今儿若执意带走宋五,便是枉顾我们军营的颜面。此举,也会连累到宋五姑娘,叫她在军营难做。谢大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打也打,劝也劝。付时宇深感他已尽力。
那话里的宋五二字稍触动谢砚书,他强忍肩头钻心的痛,一步步朝外去。
付时宇才松口气,竟瞧见谢砚书直挺挺跪在军营入口处。
“谢大人你这是?”
“赔罪。”
付时宇默然,不敢多问是赔谁的醉,缘何要赔罪,只招呼着手下士兵锁好大门。
看热闹的人散去,黑漆漆月色里仅谢砚书同清然。清然悲戚,“大人跪在这宋五也看不到,况且您的伤——”
“当时锁她在柴房,她怕不怕?”谢砚书低喃。
清然默然,只哀叹情缘之事何苦叫人折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