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的一些事,能感觉到你们家很开明,不怎么给他压力,但没有压力也代表没有期待,或许有时候,还是可以对他有一点期待的。”周琎建议。
周琎说这话时很诚恳,完全放下他们俩之间那点不自在,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她不喜欢指点别人的人生,好的变化未必会受到感激,坏的变化却一定会迎来斥责,多一句嘴,就多一份大概率会引向坏结果的责任。
但身处其中,一句轻飘飘的话好像就能让事情变得更好,她到底还是没忍住一脚迈入,只希望踩到的不是浑水。
陆靖文突然感到一种少有的情绪。
隐约有点疼,又好像是后悔,更多的是不想见光。他把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揉在一起,终于明白,原来是羞惭。
纵使是好意,也终究意味着目的不纯,他们请周琎来当这个家教时,哪怕都在尽力表现出不是为了照顾她的模样,心里却又确实把这当做一种照拂。
但周琎不知道,她是全心全意想做好这件事的。不论是精心准备的教案还是耐心细致的辅导,又或者现在诚心诚意的建言,都让他觉得自己有一点丑陋。
陆靖文道:“我会和爸妈说的。”
周琎反而有点不放心:“你们可以再观察一阵子,毕竟我说的话也不一定准。”
陆靖文没有一点反对意见:“好。”
这话说完,他们便没了话题,两个人沉默着喝茶,直到周琎说时间到了,匆匆起身。从他身边走过时,隐约能看见她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陆靖文一个人在客厅里又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