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对黎仲说到: “黎大人,这办法危及龙体,断不可让陛下知道,你我只当不知道有此法便是,再寻得其他办法吧。”

黎仲见赵谦与自己思虑的一样,忧虑缓解了些,继续分析起这法子的不可行性:

“纵然陛下愿意,又到何处去找流着明鹿皇室血脉的人相助?”他想起朝中谣传来,皱着眉头询问: “听闻已故的熊汐将军和明鹿失踪多年的二皇子忤城朗曾育有一子,还在天黎境内,依赵大人见此事是否为真?”

赵谦早听赵寂言说起过熊侠凌,沉默片刻,便道: “熊老将军先前卧病在榻许久,听闻一少年带着熊汐将军的宝剑来寻他,见了那少年后不知怎得,熊老将军精神好了许多,此次又义愤填膺请旨出征,此事应是属实的。不过见陛下的态度就可知,并不打算再追究此事,朝廷又正值用人之际,或许陛下也有此筹谋吧。”

熊老将军一家世代为国尽忠,熊汐将军为国战死,熊侠凌又是江湖上的忠义之士,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是忤城朗之子纯正的明鹿皇家血脉,若他知道此法,出手相助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寂言,内力并不深厚,即便此事后性命无忧,身份一旦暴露,今后又该如何自保?

熊侠凌听闻祖父要带兵出征,立刻从鹤鸣寨赶到鸿阳将军府,在这里,他见到了李景煜。

他身份特殊,这些年来江氏兄妹一直以来帮他隐藏身份,但如今,经忤城修一言,此事早已瞒不住,与其等皇帝责难,将自己视为会倒戈明鹿的威胁,不如自己主动前来表明立场。

“果然是青年才俊,朕听闻熊公子的鹤鸣寨在江湖上闻名遐迩,惩恶扬善。熊公子更是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如今明鹿来战,忤城修所扶持的鸠阎道在天黎境内横行霸道,挑起诸多事端...”

“朕若想要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必定要朝廷和江湖均肃清贼人,不知熊公子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熊侠凌今日所来正为此事,于是痛快应下: “四海安定,江湖风平浪静也是天下百姓所愿,鸠阎道多年来作恶多端,鹤鸣寨愿意联合江湖正派,协力铲除逆贼,处理掉明鹿安插在天黎境内的眼线。”

“好——”

有了江湖人士相助朝廷便能专心处理对外战事,熊将军以性命担保熊侠凌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天黎境内,和明鹿皇室并无任何瓜葛,但血浓于水,熊侠凌今日若是站在了为天黎肃清忤城修人手的这一边,势必将永远与明鹿皇室划清界限。

放弃自己明鹿皇子的位置,他真的舍得?

熊侠凌知道皇帝担心的是什么,他并无丝毫动摇,一句一句道: “我的武功自幼是母亲授予的,母亲被敌人所害,父亲虽是明鹿王室,多年来却被猜忌、冷落,忤城修更是将父亲视为眼中钉,父亲下落不明,也极有可能出自忤城修之手...在下不在乎功名利禄身份富贵,只求为父母报仇血恨,问心无愧!”

...

袁千川轻松的解决了看管几位使臣们的喽啰,皇宫内外无数鸠阎道的人看管,纵使厉害如袁千川,也无法不动神色地突破重围,赵寂言把几位大人打扮成宫人模样,让他们混迹在皇宫之中暂且避一避,自己则与袁千川一同去寻找丹薰草。

前线来报服了丹薰汁液受蛊虫操控的军队所向披靡,已经将天黎军队杀的节节败退,忤城修在营帐之中举着酒杯狂笑道: “本王早说过,这国宝用在我明鹿勇士身上足以杀得他天黎军队片甲不留,你却总是畏畏缩缩,非要让天黎内部互相残杀,简直是多此一举!”

郑真阳受了奚落面子上挂不住,心理暗骂忤城修急功近利,还是好声好气劝到: “大王,切莫忘记给战士们补服国宝...还有,攻打天黎一战需得快,绝不可任由他们消耗我方兵力。”

忤城修睥睨他,觉得他有些啰嗦,这般畏手畏脚之人,他是看不起的,高声说到: “本王自有定夺,让你的鸠阎道去将天黎内部搅得天翻地覆,如今却死的死伤的伤,枉费本王花那么多功夫,你该当何罪!”

“是臣无能!”郑真阳俯身谢罪。

“你确实无能。”他把酒杯重重磕在桌上,周围宫人知道自家王上是个什么阴晴不定的性子,登时大气都不敢出。

“你也不必再管前线之事了,本王自有定夺,明鹿好儿郎多的是,若三月之内拿不下李景煜这黄口小儿的人头,再寻壮丁补上就是,我明鹿那么多好男儿,还怕兵力不足?”

忤城修全然沉浸在战胜的喜悦之中,语调中满是自信,越是这样郑真阳愈发担心,这般刚愎自用又多疑的人,事成之后真的会遵守对他的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