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嫌弃的,在看到他自己儿子的时候,就变得更加强烈而不可忽视了。

“瞧我,居然忘了,咱这确实有一个没找着伴的小废物了。”他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啧,儿啊,你放心,你娘绝对不会让你那么逍遥自在。”

“啪!”一巴掌就那么清脆的在了羽兴立的脑门上,罗环环咬牙笑着说:“最近本事见长,我在你嘴里竟成了那样的人物。”

眼看他们即将吵起来,本来想看自己爹娘热闹的羽世铭,在接到羽兴立的眼神之后只能认命的在他俩中间当和事佬了。

“你们都来就见今晚羽明诚的最后一面吧,他要被拖回去打扮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了。”羽兴立看的兴致勃勃。

羽谯不屑的说:“虽然知道他是为何而倒,但一想到他那么不经吓,直接晕过去导致我夫人后续安排的那些事情全都没能实施,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也白白浪费了杂耍班子今晚其他人的准备,这笔账还是得算到他头上的。”

当千里镜里的画面逐渐清晰,其他人也都看到了羽明诚如死狗一般被拖着走的场景。

只见一身白衣,清新飘逸的那个“颜月肃”只抓了羽明诚一只脚腕,就那样将人贴地拖行,甚至在回屋必经的台阶上他也是被拖着过去的,直到进了屋。

羽世铭对此很不解,“我的老天,这样拖着他,他都不醒,他晕倒怎么跟我睡着一样沉呢?”

听到这话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只听说过睡觉沉的像是被人打晕了,还没听说过,被打晕了的人像睡沉了一样。

等到杂耍班子的其他人都出来开始打扫痕迹,他们才将千里镜收回来,关上窗户围坐在桌边商议事情。

“我一直以为小霜设计出那么吓人的妆容打扮,是打算给他们安排一下人鬼斗,让他遍体鳞伤的求饶呢。如果你就只是打算吓他一吓,这让你特别喜欢用暴力武力解决事情的小叔叔有点别扭呢。”羽兴立怀里依靠着他的安苇儿已经开始小鸡啄米式的打瞌睡了。

“肉体上的折磨,扛一扛也就过去了,但烙印在精神上的印记,可没那么容易被解决。”颜月肃手里捧了一杯热茶,虽然产后不久的他披上披风坐在这儿,显得有些单薄虚弱,可没有一个人觉得他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他的可怕并不在表面,而在内里。

“直接给他一刀,或者一板子钉死,这就有些太便宜他了,钝刀子杀人才折磨。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死亡,而是一直活在恐惧之中,却不得逃脱。我想要的是十倍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结局。”

“你们不要觉得我残忍,当我即将临产,却被人算计的差点一尸两命,一家三口黄泉路上见的感觉和经历,我不想再体验一次了。我能活生生安然无恙的站在这,注定我与他之间不能有善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有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最好的回应。”

“呵呵呵呵呵呵。”羽兴立低低的笑了起来,浑厚的声音透过胸膛,那震颤酥麻的感觉,让安苇儿不安的蹭了蹭他的衣襟。

“圣人都讲究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就应当有仇报仇,有冤申冤。在维护自身应有的权利时,旁人说的要大度,要容忍,要原谅,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私欲而已,自己内心的道德来约束受害者,意图牺牲他人看到虚伪的伟光正而已。”

“所以——世铭啊。”羽兴立拉长了嗓子,突然叫了羽世铭一声,看着他那茫然懵懂的表情,羽兴立难得有了一丝长辈劝导的模样。

“你以后行事,一定要多站在别人的位置上看两眼,不求你如大日一般公正,只望你不用那些假仁假义来捆绑一个需要公正的人。”

“哦,我知道了。”

第三十三章 大哥来了

气氛有些凝重,最终还是羽谯开口打破的,只见他低头问颜月肃,“夫人,明日还继续扮鬼吓他?”

“自是当然,而且还要收买他身边的人,说他所谓的撞鬼,不过是梦魇与梦游而已,让他既产生自我怀疑,又摆脱不掉恐惧。”颜月肃轻笑,“这才是我想要的。”

“大舅哥说他今夜子时初会来与我们相会,夫人想好与他商议什么了吗?”

“大舅哥要来!我怎么不知道?”羽世铭闻言嚷嚷道。

罗环环闻言,翻着白眼用长长的指甲戳了一下羽世铭的额头,“你这孩子,那是人家亲兄弟之间的事,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就你这四书五经上的字都念不全的脑子,咱家的狗出去打架,让你给出谋划策一下,我都担心狗别缺条腿回来。”羽兴堂也是对羽世铭十分的嫌弃,心道:死孩子,不该操心的事瞎操心,逾矩了知不知道,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