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那么说了,今晚便给世铭小堂弟送封信去吧,偷偷来见咱们一面。也好给大伯一家来个里应外合,耍一耍他,好找些把柄出来。”颜月肃被他亲的烦了,用胳膊肘轻轻的捣了捣羽谯。

羽谯闻言直接打横抱起颜月肃,麻溜的从摇椅上跳下来往屋内走,边走边说:“这事简单,我们现在就写信,趁天黑让信鸽送过去。”

对此,颜月肃则是挣扎不已,他恨恨的拍了羽谯两巴掌,咬着牙说:“你放我下来,孩子不要了吗?”

“别着急别着急,我一会儿再把她给抱进来,哎——你别挣扎呀,等会摔到你怎么办?”

等到晚上吃完饭,王婶就把小叫花子带过来了,此时的小叫花子就好像洗净了的陶器一样,虽然灰扑扑的不起眼,但模样看起来很是周正,吃饱饭穿上了好衣裳往那一站,还挺像么回事。

“他头发怎么了?”颜月肃看着小叫花子光溜的脑袋问道。

王婶温温吞吞的说:“是这样的夫人,他身上虽然脏了些,但泡一会儿,用力搓搓还是能搓干净的,但是他这个头发我是真的没办法,又脏又乱又打结,还有虱子,您和老爷都是爱干净的人,下人头上有虱子,这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我就跟他商量着把他头发给剪了,又拿剃刀刮了刮,总算干净了些。”

羽谯和颜月肃闻言点了点头,羽谯又柔声对王婶道:“厨房里还有那些没用完的东西,你若是不嫌弃就都带走吧。明天早晨来的时候再买些新的添上,我夫人身子弱,不能吃那些不新鲜的。”

“哎,那我就先走了,明早我再买点别的新鲜东西给夫人补补。”王婶回到厨房把那些没用完的菜叶子和切肉切出来的边角料都带走了,她虽然沉默些老实点,但也不是死板。

站了那么久都没被搭理的小叫花子,此时有些紧张了,好在颜月肃温柔的率先开了口,“你本名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我叫屎蛋!本名叫什么我忘了,我今年已经十、十一岁了。”小叫花子哦,不,是屎蛋,挺起胸脯,一句话说的气沉丹田。

让颜月肃有些忍俊不禁,心道:这孩子,说的太严肃了,不过,是他想的那个shi吗?

“也就是说你以前不叫这个名字?”羽谯一句话切中重点。

“我五岁的时候才被老头儿收养,他说他刚捡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生病,病好了之后以前的东西就记不清楚了,起个贱名好养活,反正也是在粪坑边捡到的。听老头儿说,我是被亲戚丢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他经常编故事骗我。”

“你行乞了六年?”颜月肃一算时间,有些心疼他。

屎蛋点点头,满不在乎的说:“我已经习惯了,要不是老头儿我早死了,而且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日子还算过得下去,没饿死冻死。”

羽谯表面上温和,双眼却十分有压迫力的与屎蛋对视,看他被自己镇住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日后若是能老老实实的跟在我手底下做事,对主子忠诚,飞黄腾达虽然不成,但小富小贵还是有的。”

“您放心好了,以后您和夫人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叫我穿棉裤,我绝对不套袄!”屎蛋说的铿锵有力。

羽谯也开始有些满意了,最初看上他,就是觉得这孩子有些小聪明,做事不拖泥带水有些胆识,而且他年纪也在那摆着能糊弄人,孩子如果真能老老实实跟着他,那也不失为一个好用的下人。

那些年纪大的有了别的心思不好忽悠,这年纪小的他还搞不定吗?

“那我给你改个名字吧。”

羽谯盯着屎蛋说,想看看他的反应,谁知道这孩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跪了下来,向他磕了个头。

“老爷,您可得给我起个好听点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好,爷的跟班,怎么也得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名号。”羽谯想了想,问道:“将你收养的那位老先生姓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姓史,历史的史,史记的史,他是这么跟我说。”屎蛋嘴上说的轻松,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紧张了。

“那你便叫史承了。”颜月肃突然开口,“借了老先生的姓氏,算是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再用承担的承做名字,这个字也通,成功的成,希望你日后诸事万般成。”

“好听!”屎蛋,现在改名叫史承了,他眼睛一亮,扭头期待的看向了羽谯,“老爷!我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吗?”

这小鬼还挺机灵,知道谁是大小王。羽谯点了点头,“既然改了名,还不快谢谢夫人?”

史承转身一个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地上,“谢谢夫人,小的以后一定多替老爷办事儿,办成事,做大事儿,夫人只管看着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