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谯看他憋着一口气好像随时都会撑不过去,干脆心一横,小心托住婴儿的脖颈往外轻拽——他小的时候见过下人给家里的马接生,有几次马崽都是被硬拽出来了的,没道理人不行,小心点就是。

然后颜月肃突然觉得浑身一轻,所有的感觉都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只是那折磨到让人发疯的痛楚已经消失了大半,剩下的那点痛苦已经不算什么,这让他十分想就这么睡过去。

结果当然是很顺利,孩子很快就降生到了羽谯手上,他给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脑子直发懵,木愣愣学着小时候看过的,依样画葫芦提着孩子的小脚倒吊,然后手指塞进孩子嘴里扣出了一坨不知名的东西。

然后……

“哇——哇——”

孩子的哭声并不如何嘹亮,却也让人激动不已。

颜月肃听到哭声后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被笨手笨脚的父亲提着的孩子之后,便唇边带笑,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羽谯一边不熟练的哄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一边双目含泪的亲吻颜月肃的额头,哑声道:“霜儿,你受苦了……”

烧红了的匕首把脐带割断打结,又用温水给给哭声不断的孩子洗了个干净,给他累的出了一脑门子汗,眼睛被汗水刺的生疼也不敢眨,终于洗好了,他就给孩子包了个乱七八糟的襁褓放在了颜月肃身边,这下孩子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然而昏睡的颜月肃并不安稳,羽谯一口气没歇的打了盆热水准备给他清理身子,就见他似乎肚子仍旧不舒服的蹙着眉头,只好搓热了掌心替他轻轻打圈摩腹。

结果胎盘就那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滑了出来,看着那丑陋的胎盘,羽谯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颜月肃突然变得安稳的睡颜,于是心里就翻腾起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