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想要如何处理他们,跟贤夫人原先拟定的计划一般?还是你另有打算?”应翎子突然正色问。

羽谯走到已经昏倒的羽祥理、曹南英面前,满眼都是看牲畜一般的冷漠,但是他的语气却是相当的温柔。

“自然要按照夫人原先的计划了,且不说夫人已经将他们一家什么德行都拿捏清楚了,单是夫人早就要求将这几个人交给他来报复处置,这一点我就不能忘记。再者我家夫人的手段如此有趣,我还想再看看呢。”

应翎子撇着嘴无声的摇摇头,心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嘶,是这样用的吗?一对小夫夫看着挺好的,不过一旦翻脸,可是相当的狠啊。

“他想要我们的命,如果这都不翻脸,我只能说那不叫胸怀宽广,而叫愚蠢与懦弱,也活该他遭那一劫,都是咎由自取。”

羽谯的突然接话,让应翎子意识到自己可能刚刚把心里话不小心说了出来。虽然意外暴露了心声还被当事人听见了,不过,按照应翎子那么厚的脸皮,也是毫不在意的。

但他还是想逗逗羽谯,故意问道:

“可是你嫡亲的大伯,你这样做不怕被世人戳脊梁骨吗?”

“我也是他嫡亲的侄子。”羽谯指了指羽祥理,又指了指浑噩坐着的羽明诚,“还是他嫡亲的堂哥,我孩儿也是要叫他们一声爷爷叔叔的,既然他们都不怕被世人戳脊梁骨,我又何惧?而且我跟我夫人可不像他们那样蠢,那么轻易就能被人设计的团团转,自己却一无所知。”

“可是圣人不是说过‘以德报怨’吗?”

“怕适应叔您当时书读的匆忙,没将这段话看完,圣人当初对这句的回应是‘何以报德?以直抱怨,以德报德’。连圣人都不强求别人大度,我与夫人怎好违背圣人之意呢?”

应翎子闻言一愣,心道:你小子这是明里暗里骂我没读过书吧,不过……这性子我喜欢!

随即哈哈一笑,“伶牙俐齿,比你这大伯聪明多了,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这种亲缘算得了什么,倒不如不要这拖后腿又捅刀子的亲人。行了,咱们就按尊夫人说的办,好好演一出戏,让他们继续被你们当老鼠耍,道爷我就爱看这热闹。”

“那就麻烦应叔您演的像点了,毕竟,我对他的仇恨可是真的。”说罢,羽谯看向羽明诚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坨死物,“真是可惜了,夫人还在坐月子,没法出来与我共同欣赏他们的狼狈。”

另一边,应翎子撤去脸上的不正经,摆出唬人的架势,对羽谯说:“放心好了,你应叔我闯荡江湖那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就装模作样捉弄人我最在行。”

然后他用桃木剑剑尖将羽明诚额头上的那道黄符点去,顺便也将他给拍清醒了一瞬,对着他大吼一声:

“看好了,贫道今日就为你除去这恶祟!借你眉心生气一用。”

随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就朝做足了恶鬼姿态的羽谯冲了过去。

这两个人一个是半吊子的练家子,会点真招式;一个是为了混口饭,把漂亮却无用的花架式耍的行云流水的半吊子道士。他们过起招来,是别具一般的华丽,把此刻废物似的羽明诚糊弄住,简直是小儿科。

甚至于到最后他俩演着演着兴致高涨,一会儿恶鬼落入下风,被道士逼得节节倒退差点被擒,是靠的祭坛上被折断的幡旗架在羽明诚脖子上,才让道士失去了获胜的机会,转而变成了恶鬼把道士的法器毁了个差不多,差点让道士折戟。

不过最终道士靠着从羽明诚手腕上割下来的一碗血,才制服了恶鬼,在砸的破破烂烂的祭坛后面将其封入坛中,对于突然扑过来想要解救羽谯的“颜月肃”,也被他半碗血泼身上,直接被收了。

对于这一幕,即便羽明诚神志已经浑噩了,却依旧高兴的跟得了跟香蕉的猴子一样从一直老实呆着的八卦阵中站起身来,又蹦又跳。

只不过他没跳两下就不动了,呲牙咧嘴的蹲到了地上。

为什么?

当然是被道士大战恶鬼时被波及到了啊,地上的石子儿,折下来的树枝儿,以及被拆的差不多的祭坛,那上面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招呼到了他身上,最后还被d道士强硬拉着,割腕放了一碗血。

最开始被波及到的羽明诚是想躲的,却被应翎子威胁说,他若是走出了那个八卦阵,没了保护定然活不过今晚。

羽明诚还没问为什么呢,就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树下,一直没参与羽谯跟应翎子的鬼道大战的“颜月肃”,即便是糊涂如他也被吓清醒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