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实际试验数据的徐渺,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这个方向是可行的,徐建龙哪里还需要那么麻烦。

以徐家的财力,他完全可以制造无数缸中之脑,供自己使用,为什么还非要占据徐嘉恩或者她的身体?

……

在连续排除了多个方案后,徐渺目前能够想到的、可行性最高的方法是,改造一个有缺陷的、还没有诞生自我意识的人造人大脑,利用它本身的生物构造,结合匹配原生大脑的电子脑,搭建出一个尽可能适合真人意识的环境。

这种方法既能规避机器的同化效应,又能避免生物大脑内的自我意识带来的伦理与技术方面的阻碍。

看似能两全其美,实际操作过程中会遇到什么问题,谁也不知道。

没有试验基础,只有纸面数据,徐渺演算了一遍又一遍,仍然不能放心。

薛春月却很想得开:“如果任何事笃定100%成功才去做,科学就不会诞生,技术就不会突破,我们现在还和其他动物一起,在荒野中茹毛饮血。”

她是一名能够为自己负责的成年人:“我相信这已经是目前能够找到的最优解,放手去做吧,我能看得出,你是一个富有冒险精神的孩子,不必因为顾忌我的安全,就畏手畏脚不敢行动。”

身为中学教师的她,看不到20的徐渺就像看自己的学生。

之前她那么沉默寡言,徐渺还以为她没有教师的职业病,现在看到她透着鼓励的眼神,徐渺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高中老师,她应该感到庆幸,她想,这个世界不可能找到比薛春月更好的老师了,她不是在帮薛春月,而是在帮她自己。

帮她自己建立起记忆中的学校,那属于回不去的故乡。

“那我们一起进行一次尝试。”没有再犹豫,再反复测算种种潜在风险,徐渺退出了演算软件,翻出通讯录,联系左砚辞。

她需要左医生的协助,盗取人造人流水线上遗弃的“劣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