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渺目光从他们比外城区平民体面不少的着装掠过,不动声色分辨着他们的神情,一部分状态还算不错、存款还够支付医疗费用的病人及家属眉宇间虽然有些苦恼,但还没有明显的不安。

另一部分脸色蜡黄、苍白,状态极差,有的甚至无法依靠自己站立,只能无力支着拐杖、瘫在轮椅中的患者与陪伴他们的家人,神色凝重,外界发生的事已经无法引起他们的心情波动。

排队挂号的神情中仍有一丝希望,缴费窗口前,举着天价医疗费的人们,脸上只能见到满满的绝望。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脸色惨白挨个拨打同事电话借钱,头发一丝不苟抹着发油的老人哆哆嗦嗦从怀里取出一卷卷纸钞,经历过金融危机账户中的信用点一夜蒸发的他们,常常选择这种古老的方式储存珍贵的退休金。

粗粗一扫,徐渺就已经看到无数悲剧。

冬葵早已在救济院见惯了这种场景,十几年过去,换了座城市,换了个地点,这个世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徐小姐?”迟疑的声音在徐渺背后响起,她转过头,看到独自背着沉重器材、昨晚才交流过、干劲满满的年轻记者芙拉。

看来她已经知道左医生被释放了。

徐渺点了下头:“芙拉小姐。”

芙拉把滑落的摄影器材往肩上提了提,正要说话,被不远处的场景吸引了注意力。

一名老迈的病人静静躺在过道的长椅上,头发乱糟糟的小姑娘坐在他身旁,双脚悬空,神情空洞。

“是他们。”芙拉怔怔地说。

“你认识?”徐渺顺着她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