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浅知道他害怕被脑机控制,一直没安装电子脑,特地趁他熟睡的时候,给他做了脑机植入手术。

大脑被一直以来恐惧的东西占据,他还没来得及质问温浅浅,就发现这电子脑还是非法改装过的,预先存入了病毒,像蛆虫一样黏在他的神经接驳程序上。

尽管理智上清楚脑机病毒只会产生不良神经信号,不会让器官本身畸变,病毒制造的幻象还是令人抓狂。仿佛成百上千个虫子从缝隙钻进大脑,沿着沟壑爬行,引起大脑皮层的战栗。

痒,太痒了。

痒得想撕开头皮,把手伸进冒着热气的脑组织,用指甲用力挠大脑皮层。

脑机病毒加上屏蔽室的环境刺激,迅速击溃了南邵的心理防线。

他主动让出了10%的股份,不顾董事会阻拦,把温浅浅推到了台前。

在他退让的那一天,温浅浅像天神一样降临,消除了他脑中的幻象,允许他开灯,和他说了几句话,还给了他一台老旧的终端,让他能够观看提前下载进终端的影像。

他不用再忍受没有尽头的黑暗,却患上了强光恐惧症,他把所有灯光熄灭,在昏暗中安静观看电影,试图找回内心的平静。

温浅浅却完全不在乎地把灯全都打开了:“你没说实话。”她掏出一个遥控器,用力按了下去,病毒重新启动,南邵只觉得神经末梢传来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异物感,虫子,满脑子都是虫子,在白豆腐般的脑组织上爬来爬去。

“我真的没有联系他们。”他指甲抠进了沙发里,肌肉因为作呕的虫子紧绷,他希望能唤醒温浅浅的温情,然而温浅浅神色漠然。他无法相信,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是别人假装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我只知道,这个项目一定会被否决。”接近半小时无声的折磨后,南邵终于无法忍受下去,嗓音嘶哑地说,“你可以去查町野中央医院,到时自然就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