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忆起了许多往事。
是裴时行曾多次参奏她有违礼法,同玉京楼的郎君达旦宴乐;是那日他自她的沉默中自己揣摩出了教她学会那句话的人,是那个宣阗小郎。
重要的是,他竟然知晓这个小郎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迷雾终究拨云见日,秋日的水渐渐枯落下去,露出石上的斑驳印迹。
也终究串连起并不算隐晦的脉络。
“裴时行,你自很早以前,便对我生情?”
“是啊。”裴时行对她微笑,“臣自很早以前,便开始觊觎殿下,不知悔改。”
元承晚一时沉默下去。
可哪怕他此刻被她跨.压于身.下,裴时行也终究是那个心怀不轨,多智明悟的裴时行。
他眸中的痛色在她的沉默中渐渐褪去。
却越发清亮,如得甘霖。
甚至在唇畔勾出了如少年郎一般干净的笑意。
“狸狸,”
可他的话音仍狡猾地保留了方才的哽咽。
“你对我,就没有过半分心动吗,你就一点也不爱我吗?”
“我有。”
这并无什么需要避讳的。
她承认,自己的确对着裴时行生出了情。
可是若这情会成为束缚、操纵她的绳网,那她宁愿不要。
没有情的元承晚不会有任何亏损。
但是失去自我,一味委曲求全,将自己奉献给一个男人的元承晚。
她是面目全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