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和殿下二人闭门在书房里头都快一个时辰了, 直至方才,宫中使臣前来传信,陛下宣诏驸马入禁。
殿下这才被送回主殿。
可殿下方才的一路是蜷在驸马怀里, 被笼罩在他那件玄色斗篷之下。
眼下又一个人掩起帐子卧在榻中,听雪甚至还没能亲自见她一面。小女官仍是对裴氏子气怒交加,却终于懂得安静地侍候在殿下身侧。
直至半晌后,金丝帐沿终于探出一只雪白的腕子, 轻轻垂在榻沿, 是长公主发令:
“听雪, 替本宫传信, 诏李释之过府一叙。”
李释之四年前以传胪入仕, 而后授官践职于秘书省,除从六品上职。
这位亦是从前在诵诗夜宴上受过长公主赀财的南派士子, 一直以来也对殿下心怀仰慕, 及至入官, 更是三天两头递来拜帖。
听雪一时怔住, 只觉殿下今日声线格外地娇软。
几乎能掐出水的一把柔嗓里含了些难言的媚意。
单是听听便要叫人丢了魂魄。
她心下酥麻片刻, 虽不知殿下为何出了这般旨意, 但还是听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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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金乌西坠, 裴时行终于自宫中打道回府。
相国寺身为皇家寺庙,临梁河坐落于皇城之南, 寺前开万姓交易之市, 饮食茶果、屏帷簟席、弓箭鞍辔。
凡有所需,咄嗟即可得。
今次逢寺开斋会,更是人烟浩穰, 摩肩接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