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一言不发的走向另外几个神志不清的人,锋利的琴弦几经穿梭,那些人便倒在了荒野里,原本迷蒙的眼神彻底灰暗。

时洛收回被染红的琴弦,用手娟一点点擦拭干净,然后道:“我去附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跑出来的。”

顾昭没有阻拦时洛,回应道:“嗯,顾甲,你和洛洛一起。”

时洛也没拒绝,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个人多份照应。

时洛他们离开后,顾丙默默将这几人挪向树林的一处深坑,免得有人无意间看到被吓坏。

顾乙还没回来,顾昭几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合力立了一座空的新坟,坟前的墓碑刻着黎狗儿的字样。碑前放了些林子里摘来的果子,顾昭取了些酒撒在坟前,算是祭拜。

日头渐西,时洛他们回来不久后,顾乙也带回了消息:“前面没有兵士交手的痕迹,但不论大路小路,几乎都设了关卡,不让任何人通行。”

意思就是他们走不了,除非他们从没有路的荒山野岭走,但现在恰好是春天,万物复苏,荒山野岭里面啥都有,走这种地方,被各种不知名毒虫野兽咬的可能性很大。

顾昭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找个像那个村子的山洞一般的地方先住下。而且他们作为陌生人,平城王又在派人抓他们,进入村子太容易被发现,而且这种情况应该也不会持续太久,只要温若平定了这场兵乱,他们应该就能继续上京了。

平城内,府衙被平城王的人团团围住,温若却仍旧悠闲的喝着茶,似乎被困住的人不是他一样。

平城王的人步步紧逼,已经到了温若住的院子前,平城王那张脸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少将军,好久不见。”

温若仔细品了品茶后,丝毫没有慌乱,声音一如既往的慵懒道:“如果你没来的话,会更好。”

“哈哈哈,”自从温若来了之后,平城王很久都没有开心过,现在却特别的开心:“少将军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开玩笑。”

温若不置可否:“王爷也和以前一样,像个阴沟里的臭虫惹人厌恶,还是条喝多了脏水的虫子。”

平城王的父母都是一顶一的俊男美人,他哥也是丰神俊朗,只有他避开了他们家所有人的优点,挑着缺点长。其实和他本来也没多大关系,毕竟深宫中从来不缺各种手段,他只是其中一个极其不幸的受害者,在娘胎里被人下了毒,就长歪了。

平城王收起笑容,阴冷的目光在温若身上打转,温若继续品茶,这样的平城王才是他所熟悉的样子。

平城王手指收紧,手上的那一圈圈肥肉像指环似的。

“少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不过本王大人有大量,不介意亲自教教少将军说话。”

温若的脸上挂起十分明显的嘲讽,虽然没有说话,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人表达的意思。

平城王的手捏的越发的紧,一个玉质的戒指嘭的一声被肉挤断成几节。他像是被惊了一下,缓缓放松手指,眼神落在被戒指弄伤的手上:“少将军不会还在等援军吧?忘记和你说了,收到你信的那个驻军朱将军,是我的人,不止他,整个驻军的将领都是我的人。不会有援军过来救你,你还是老老实实束手就擒,说不准本王心情好,留你一条狗命。”

温若并没有表现出平城王希望看到的大惊失色的模样,反而平静的像没有风的湖面,一丝波澜都看不到。

“多谢王爷提醒,不过这个我已经猜到了,毕竟按驻军的脚程,今日就应该到了。但是今天没有任何动静,要么是你派出了人拦住了他们,不过你的那两千多人不可能都派出去,而驻军有五千人。除非你的人非常会用兵,不然很难拦的下他们,就算是拦下了他们,平城也不可能这么安静,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你并不知道我去调了兵,我派出去的都是心腹,所以消息一定是从驻军那边泄露出去的,故而更有可能得是驻军是你的人。”

平城王听着温若的推测,皮笑肉不笑道:“不愧是少将军,推断的没错。但少将军这般料事如神,可猜的到本王要做什么吗?”

温若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你想谋反,但不是现在。你的人私吞了修理河坝的银子给你养私兵,买通驻军。但哪怕加上驻军一起,那你也只有七千人,更别说你的这群人都是没上过战场的。对账朝廷的兵或许还能拖延点时间,但若是派北疆军过来,你这点人都不够送菜的。所以哪怕你很想谋你哥的反,也不会这么愚蠢的现在反。”

平城王的眼神透露出欣赏:“多谢少将军帮本王分析,本王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本王不会谋反,毕竟要谋反的是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