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铃谣向前踏了一小步,踮脚在她脸侧亲了一下,又有些羞涩地主动拉着虎轶薇往前走去。虎轶薇只当她与往常一般贪玩,并未察觉狐铃谣的羞意。

狐铃谣拉着虎轶薇走了一会儿,在一个摊子前头停下脚步,这个摊子不大,面前却围满了人。狐铃谣踮着脚努力往里头望,原来这是个猜灯谜的摊子,一文钱猜一次谜,猜出哪个便提走哪盏灯,若是猜错了那就只能空手而归了。

这样的摊子并不少,这个摊子之所以尤其吸引人,不过是这里的花灯做得更精致些,尤其高高挂在最上头的几盏灯,那灯上的花惟妙惟肖,便是那几盏灯吸引了这般多的客人。

狐铃谣抬头看了一会儿,挑中最喜欢的那盏,读起上头写的谜面来。这灯能挂这般久没被摘走是有缘由的,狐铃谣来回读了几遍,毫无头绪。与她这般的人不在少数,这灯着实吸引人。

虎轶薇难得见她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也忍不住开怀,便递了一文钱给摊主,指了指那盏灯说出了谜底。摊主显然愣了一下,原以为自己能靠这盏灯挣个盆满钵满,不料这才开始没多久,就遇到能人了。这般多的人看着,摊主只得笑着将灯摘了下来:“公子好本事,这灯就归您了!”

虎轶薇没有接,狐铃谣已经伸手将灯接过,看着虎轶薇满脸崇拜:“你好聪明呀!”虎轶薇微微摇了摇头:“只是恰巧在书里见过。”虎轶薇近来读的书就是自己给她买的,狐铃谣怎不知她在看些什么书,多是一些史书,再有几本文集,哪儿有解谜的,便不管不顾又夸了几句。

周围的人都满是羡慕地看着二人,两人相貌不凡,穿着不凡,竟还学富五车,恩爱异常,狐铃谣一夸赞就有人也跟着也夸了起来,虎轶薇只得拉着狐铃谣离开此处。

狐铃谣提着灯满是欢喜,她听说花节里有情人都会去月老亭挂一盏花灯,月老便会替二人系上红线了。这般想着,狐铃谣便提议要去月老亭将这花灯挂上。虎轶薇是不知晓什么传言的,只是闲来无事跟着去凑个热闹。

来到月老亭,里头已经站着几双人,有正在挂花灯的,有站在灯下许愿的,也有携手离去的。狐铃谣提着灯抬头望着亭顶,物色好一个位置,将手里的等塞进虎轶薇手里,又伸手指着自己物色好的位置:“就挂在那儿,那儿刮不到风,别人又碰不着。”若不是不好在人前施展法术,也还不想戳破两人都是妖族的身份,狐铃谣自己就挂上去了。

虎轶薇拿着灯,一跃而起抓住房梁,将灯稳稳地挂在上头。旁人见了也只是惊呼她轻功好,忍不住看了又看。

狐铃谣又拉着虎轶薇一起许愿,虎轶薇方才就见过有人许愿,如今灯也挂上了,兴许就是这里的习俗,既然狐铃谣要求,也就跟着双手抱拳放在胸前。狐铃谣已然摆好架势,十分虔诚地许愿:愿月老赐一根红线,将我们俩绑得紧紧的。虎轶薇见她已经许愿,也阖目许下心愿:愿虎族福祚传承,百世永昌。

狐铃谣许好愿抬头时虎轶薇还闭着眼睛,狐铃谣见她这般认真,心里自是欣喜,又暗道这人瞧着冷淡,实则与自己一般早就动了心,瞧着漫不经心的,许起愿来比自己还虔诚。

虎轶薇抬头时,见狐铃谣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着实有些疑惑。狐铃谣欢喜地拉起她的手:“我们的愿望一定会成真的。”虎轶薇点了点头,恰好耳旁传来吟唱声,虎轶薇扭头去看,身后的街上有一辆花车经过。

这花车与寻常的马车不同,前面虽亦是用马拉车,可车厢换成了车架子,上头用花装饰着,不仅不显寒碜,倒另有一番情致。车里坐着几个姑娘,有弹琴的,有弹琵琶的,也有一面打着碰铃一面歌唱的。

那几个姑娘一下便注意到了亭子里的虎轶薇与狐铃谣,先是吃惊于狐铃谣的美貌,又见她与虎轶薇一齐站在月老亭里,便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虎轶薇,自然觉得二人般配。那姑娘口中调调一转,换了一首曲子,吟唱起喜调来。这喜调多是在婚礼上听见,碰见这花节也谈不上突兀,大伙儿的兴致又高涨起来,竟都跟着唱。

虎轶薇见天色不早了,两人在镇上也逗留了许多,该吃的该玩的都尝了一遍,便有了离意。狐铃谣也心满意足地跟着她去取马,两人骑着马往外走。方才人多热闹还不觉着,走到无人处才觉得时辰已是晚了。

狐铃谣手掐法诀,前方草丛哗啦一声响,吓得狐铃谣直往虎轶薇怀里钻:“好吓人呀。”虎轶薇哪里不知这是她自己搞的鬼,但不知她要做什么,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