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勉强地开口:“我争取。”
于是易渡桥坐在木椅上,等着她的夫君回来。
怕她伤眼,红烛点了足有六根,刚巧是徐青翰出门的时辰。
烛泪滴落,在铜盘中积成了浅浅一洼。
每一个时辰过去,她便会拿起剪刀,绞灭一支红烛。
剪刀落在了她明知不可能却偏要殷殷盼望的心上,一呼一吸间都是心痛如绞。
她堂堂正正地嫁给了定远侯世子,平日里大小诸事皆要过问,上奉高堂,下恤仆役,徐青翰凭什么这样对她?
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吗?
随着烛光的减弱,室内愈发昏暗起来。唯留易渡桥枯枝般的背影映在窗纸上,影影绰绰的,像埋掉了年少的旧梦。
易渡桥枯坐一宿。
徐青翰彻夜未归。
直到烛光尽数熄灭,易渡桥眨了眨眼睛,意外的酸涩充斥着她的眼眶。
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的夫君骗了她。
她再也不要爱上徐青翰了。
“为我梳妆。”
易渡桥洗干净泪痕,戴上了京中金玉记的最精致的首饰,盛装打扮地等在房内,意料之中地等来了一纸和离书。
红泥沾上指腹,在和离书上拓了印。
徐青翰的脸色陡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