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言兴致勃勃道:“我前段时间在书上看到,北疆虽然多荒地,可冀州、青州和幽州有许多黑色的土壤,非常适合做耕地。”
顾长吉半信半疑。
“我……臣在北疆待过多年,确实见过很多黑土,可那些土层要么冻得极硬,要么因为连年夏季积雪化水,都沤成了人畜难行的沼泽,哪里种的了粮食?”
楚矜言问道:“所以,耕地又少,气候又不好,一年到头种不出来多少粮食,镇北军的粮草才总不够吃吗?”
顾长吉一愣。
他别开脸,却觉得这个皇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闷道:“北疆有十万大军呢,一日口粮便已不可计数,我们的士兵有战事时上马打仗,偶尔闲时还要下地耕田,再加上行伍操练,一年到头都过不得片刻安闲日子,可是……”
他嗓子都有些发涩:“可就算这样,却连肚子都吃不饱。”
裴几道坐在一边,看看他,又看看楚矜言,安静地闭紧了嘴巴。
“不应如此的……”
楚矜言点点头,肯定道:“确实不应如此。至少这一次粮草送到,前线也能松快一些。”
顾长吉面露嘲讽:“但愿如此。”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里早已看不到长长的运送粮草的车队,只有旷野寒冷的风。
其实不用他说,楚矜言也知道,战局危急,朝廷虽然不得不拿出粮草支援,可定然不是什么好粮,数量上也定是多有克扣。
这一路上,再运到北疆,能剩下多少,也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