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景元帝已经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脸上竟也迷茫了一瞬,不知是不是想起曾经,他们情投意合之时,郑玉淑从来是这样的性子,莫论平时如何温婉贤淑,可只要牵涉到在意的人,她柔弱的身躯中便总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
曾经,被她这样护在身后的那个人,也曾是他啊。
可这一点柔软很快消失无踪了,作为帝王多年,被所有人瑟瑟敬服所养出的高高在上占了上风,皇帝感到一阵被冒犯的恼怒。
这个罪妇,她如何敢这样质问自己!
景元帝一时之间,都忘记了郑玉淑早已神志不清,甚至命不久矣。
男人冷冷道:“你不是已经瞧出来了吗,何必问我?”
“你怎么能——”郑玉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如何不能!”景元帝怒火上涌,“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哪里来的脸面在此质问我!”
他们似乎陷入了某段早已失落的时间,浑然忘记了如今身在何处,两人针锋相对,景元帝连“朕”都忘了说。
安诚如和李嬷嬷一脸苦色,在这时候,他们作为下人的,除了跪地瑟瑟发抖,谁又敢插上半句嘴!
只有楚矜言尚还敢动作,他不敢用力拉扯母亲,只得去央求皇帝:
“陛下,母亲实在病体沉重,您不若还是回宫去,臣日后定向您请罪。”
这话非但没有起到一点缓和的作用,反倒还让景元帝更加狂怒起来。
他只感觉,这母子俩像是一致对外,都在针对他这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