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漪想,这应当是自己精神类恶疾在生命最后,往她脑海里投放的最后的挣扎。目的是为阻止她轻生,亦或者加速她灭亡。

飞机落地,失重感消失。

池漪嘴唇苍白跟医生打了招呼,她问要不要送医生回家,医生拒绝她,并担忧问,你没事吧。

池漪说“还好”、“那我先走了”

随后安排司机到出站口等她。

从始至终没有跟黑色幻觉的“绝情谢韶筠”说任何话,因为无法开口。

还因为幻觉刚才十分厌恶对她说:“池漪,我不应当喜欢你。”

池漪需要花费极大的克制才能按捺住自己,不把精神恶疾幻化出来的绝情“谢韶筠”虚影给驱散。

就在刚才,她甚至急于要跟一个恶疾去辩解,驳斥它,说出“谢韶筠不要不喜欢她”这种无耻的话。

池漪感到脑袋里充斥着,恶劣的、不应当有的、丑陋不堪的不甘心的愤怒。

索性她张嘴时,连空气都认为她的行为好笑之极。

从最后一次见谢韶筠,离开时,她忽略屋里马桶冲刷的声音起,从电梯里她忽略医生的欲言又止起,从她沉浸在离婚生气,等待谢韶筠主动认错时,忽略掉谢韶筠日渐消瘦的身体起。

她便已经丧失为自己争取喜欢的权利了。

想到这里,氧气开始像刀片翻滚刮入肺腔,喉咙里溢出腐肉烂掉的恶臭。

池漪冲入机场卫生间,她把谢韶筠关在隔间的门外面,自己单独进去,在里面呆了很久都没有出来,时间过分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