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怎么样了……”苏靳压着声音问,他一路都急匆匆的,胡子拉碴,衣服也没换,像极了街头的乞丐,声音嘶哑。
“不太好。”桃椿实话实说:“在床上躺了三日了,清醒的日子加起来也没有五个时辰。”
虽然宋简大夫说命是保住了,可仅仅只是命还在。
苏靳顿时说不出话来了,泣不成声。
“我去看看她。”苏靳步伐轻轻的推门进入。
苏以寒躺在床上,面色没有一点红润,闭着双眼,若不是有那一点点的呼吸起伏,不难叫人怀疑上面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苏靳坐在床边,把手擦干净以后才轻轻握着女儿冰冷的手,眼里都是后悔和怜惜:
“爹爹错了,爹爹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这水深火热的京城的,等这段时日过了你身子好一些了爹爹就送你去你外祖父那边,那儿四季如春,依山傍水,适合我们家忘忧养病……”
也不管她是否能听得见,苏靳自言自语。
他错的只怕也不是这一件事,如今这朝堂已不是先皇做主那时候了。
他是先皇的人,但改朝换代,已经容不下他了。
先前也有把她送去扬州养病的想法,但是忘忧不肯去,说想和他在一起。
想着忘忧自生下来就没有母亲,肯定是依赖父亲的,苏靳觉得人在眼皮子底下能看住就没送走,哪怕扬州那边闹的他脑子一团糟也没忍心送走。
如今这京城是留不得了,皇宫那边都已经这么明显了。
苏靳又想起是沈域不顾一切把人从宫里抢回来的。
那小子这次也只怕难逃一劫,苏靳又陪了女儿一会,才收拾也懒得收拾直接进宫。
他进宫时,恰巧逢上沈域被问话。
沈域头一次下跪行礼。
高高在上的西北将军从来都不需要行此大礼,结果却因为忘忧的事这样……
苏靳心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