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猛然攥紧拳头。抬头再看,方才蜷着人的墙角已经空空如也。
“安氏要废皇帝。”他低声自语。
所以,大张旗鼓地把各路诸侯叫来,压根不是为了心平气和地谈判。
“把这个拿给你舅舅看看。”林晗道。
卫戈不了解柳太傅的威望,掂量着手里的金鱼袋,道:“就凭这个,劝得住我那个舅舅?”
照长公主的话,惠王心慈手软,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林晗没了闲逛的心思,慢悠悠朝馆驿走,叹道:“盛京世家众多,往年流传一首歌谣:聂赵裴王,韦柳陆张,顾崔卢齐,周杨陈康……这些世家扎根朝堂,当中唯独柳氏从未领过实权,可不论是谁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柳家不出权臣,他们更高明,只做权臣的老师,桃李满天下。柳太傅说的话,他还是会听一听的。”
世族是门阀,那柳氏不光做门阀,还做学阀。入朝为官的人谁不敬重师长?柳家的人随口一句话,都能在盛京掀起一道波澜。
可就是这样,柳太傅居然被逼得当街装疯卖傻以求自保。那宫里的安老太婆究竟用了什么狠毒招数?
回到馆驿,林晗叫人给惠王报了信。三人在房中见面,惠王看过柳太傅的金鱼袋,听完来龙去脉,一脸凝重,将信将疑道:“都是真的?”
林晗笑道:“这金鱼袋做不得假呀。”
惠王脸色由青转白,强压着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