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行沉吟一瞬,道:“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贻误军机,必然是受人指使。衡王,你说这安太后……”
林晗冷笑道:“怎么,她真要登基称帝?”
裴纯行默然敛眉,起身叹道:“安氏绝非一般的妇人,早年随孝哀皇帝南征北战,襄助甚多,身怀不世之才。”
林晗顺着他的话细细一想,嘲道:“不世之材,就是害得凉州城尸横遍野?”
裴纯行拂了拂衣袖,讥笑道:“他们可不是冲着凉州,而是要诛衡王你啊。区区几座边城,换杀一个能继位的亲王,对盛京那帮人来说可是稳赚不赔。”
林晗双目一沉。
安后知道他在西北边塞生根,便趁达戎犯边之机,令安子宓按兵不动,逼迫衡王与胡族抗衡,消磨他的势力,借此剪除一道心腹大患。
林晗偏居西北,于公于私都得全力讨贼。等到他们与达戎两败俱伤,安子宓再挥师讨敌,无论哪一方都能被他轻松吃下,可谓渔翁得利。
林晗攥紧十指,指甲几乎要掐出血。
没有芸芸子民,那帮人凭什么作威作福?安子宓拥兵甚众,竟视黎民为草芥,坐视胡人杀到凉州。满朝文武,竟唯奸后是从,当真都是群衣冠禽兽!
他愤然起身,迈到门口唤韩炼。
“去探凉州四境还有没有胡人,各县镇伤亡如何,三日之内回报给我。找个会著文的来,替我写张檄文讨伐贺兰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