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却宁折不弯,有着像剑一样的自尊和桀骜,尖锐而强硬,就算毁灭了,化为齑粉,也绝不会低一下头。
话不投机,林晗不愿再待下去。裴信病得严重,时日无多,叫他也莫名其妙地恐慌,唯恐再待一阵,多说一句话,便会伤到彼此。
总归是师生一场,回看当年,与他相识相知,仿佛是一场跌宕起伏的梦。如今梦快醒了,林晗想留下些许美好的念想。
也当是,送别他人生最初的十来年。
“今早裴纯行到了宛康,”林晗收敛了心潮,转身看他,缓缓开口,“营中备了酒宴,你要是不着急走,去看看也好。”
裴信摇摇头:“你去吧。我若去了,你们必然不能尽兴,大家都不开心。”
林晗忍不住扑哧一笑,轻咳一声,正色道:“这会儿天色已晚,干脆别走了。我去叫韩炼,让他置办好厢房,你将就着住一晚。”
裴信思索一瞬,淡淡地应了声好。
林晗朝他交掌一拜,阔步出了花厅。眀婳正带着小元宵在廊庑下玩,声声笑语宛如银铃,给冷寂的宅邸添了些人气。
“公子要走了?”眀婳牵着小孩,朝他行礼。
“嗯,”林晗匆匆答道,脚下步履如飞,“照顾好丞相。”
“奴婢听令。”眀婳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公子慢走。”